“小晚,我听清昀说你脚受伤了,严重吗?”刚去山脚荒地给牛割草的李雪娥,一篮子的枯黄野草来不及放下,就急匆匆地进了屋。
叶小晚一看到李雪娥,脸上立马涌起惹人心疼的委屈,瘪瘪嘴指了指自己那贴着膏药的肿脚,可怜兮兮地诉苦说,“奶奶,好严重的,都肿了,还好痛。”
李雪娥顺着叶小晚的手,一看见那红肿的伤脚,弯下腰,满目心疼地看了又看,怜惜说道,“哎呦,伤得那么厉害,小晚,你可吃了大苦了,奶奶给你好好补补。”
叶小晚倍感温暖地忙不迭点点头,喜爱地看着面前温柔十足的李雪娥,嘴里的甜言蜜语仿佛不要钱地说,“奶奶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李雪娥满心愉悦地笑了笑,坐到叶小晚身旁,献宝般掀开篮子上面的一坨杂草,露出下面的突兀碧绿,凑近和她轻声说,“小晚你看,我今天在背风的土窝窝里找到一从野葱,择下来正好给你做饼吃,把根种在屋里,以后咱们做菜都有小葱了。”
叶小晚惊奇地看着那在天寒地冻中还能存活的小绿葱,欢喜地点点头说,“好啊好啊,我可喜欢吃葱油饼了。”
李雪娥眉开眼笑地站起身,边往外走边道,“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去做。”
……
一晃已黄昏,风尘仆仆过来送药的吴浩忠,如约出现在了小屋外头。
他毫无芥蒂地对李雪娥几人友好一笑,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走到房门口时,故意咳嗽一声,提醒了屋里头的叶小晚后,敲敲门说,“叶同志,我来给你送药了。”
正躺在炕上无聊到数钱票的叶小晚,将自己手头散落的“雄厚身家”往被子里飞快一塞,清脆应声,“请进。”
吴浩忠轻轻推开门,站在门槛处,温和地笑了笑,举起自己手里的药包,朗声说,“叶同志,我来给你送药了,一贴药煎两回,服两天。”
“谢谢,谢谢,快请进。”叶小晚赶忙对吴浩忠招了招手,真心感动地说,“小吴大夫,你真是太负责了,天黑了还来给我送药,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不行,你一定要收钱,不然我过意不去。”
话音一落,叶小晚立刻将被子大气一掀,露出了那铺满了炕的钱票,花花绿绿,繁多得很。
推拒话还卡在喉咙里未出的吴浩忠,肉眼可见的傻了眼。
叶小晚低着脑袋在被被子搞乱的钱票了挨个看了看,实在为难地不知道该给什么,干脆大手一挥,面向吴浩忠豪气道,“小吴大夫,你自己来找,看中哪个就拿哪个。”
瞬间涨红了脸的吴浩忠,大身板连忙往后退了退,仿佛受到惊吓般磕磕巴巴地说,“不,不用,叶同志,你留着自己花,我……我不要钱……”
叶小晚惊异地瞧着那恨不得退到门外,好像她在逼良为娼的吴浩忠,嘴角一扬,被逗乐地大笑起来,“哈哈,小吴大夫,你真好玩,算了,我不给你钱了,你快过来,我请你吃个饼表示感谢,这总行了吧?”
吴浩忠脸上的滚烫热意不减,一个大小伙子,一步一移地挪到叶小晚身旁,拘谨地站在那儿,瞄了一眼炕桌上的香葱饼,慢慢点了点头。
……
厨房小屋,去山脚捡了趟柴火回来的顾清昀,正在往土灶后头摞柴。
从行李中翻找出小砂锅的李雪娥,一脚踏入小屋,对外孙子柔声说,“清昀,你去小晚那儿把药拿过来,我把砂锅洗洗,等烧热水的时候,放灶洞里替她熬上。”
顾清昀眉目一敛,静默一瞬,回身平静应道,“嗯,我这就去。”
屋外,刚走到门口的顾清昀,听着里头响起的说话声一顿,缓缓停下了脚步。
“叶同志,这葱饼真好吃,但是要注意,葱不能和蜂蜜同食,因为可能会导致腹痛腹泻,而且我给你开的内服药里,有一味和蜂蜜相克,吃了也会引起不适,若是服用多了,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小吴大夫,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蜂蜜那可是稀罕东西,我哪会有啊!”
“嘿嘿,对,那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我主要是怕……”
门外,已无心听下去的顾清昀,目光幽幽地盯着身前的破旧微阖的屋门,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