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眯眯点点头,随即看到了停车坪上的车,于是面上便浮出不赞同的神情,他道:“你这有车怎么不送送小贺哟,这里离公交车站怪远的,走着去多累。”刚刚他遛狗回来碰到贺知,青年跟他笑着打了个招呼便继续赶路了,他只当青年的车出毛病了,但贺知爱人明显还有另一台。
陈月白闻言面上空白了一瞬,他想起清晨青年为他做早餐的模样,心脏仿佛被一根针扎了那么一下,有些刺痛又有些麻痒。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他问道:“这里到公交车站要走多久?”
老人道:“要三十分钟咧!”
陈月白难得轻轻叹一口气,道:“的确是我不对。”至少,知道他的车不在这里的情况下,他该直接送他到天星才对。
老人一笑,道:“小贺这么好的孩子,你要好好待他才是,你说对吧?”
陈月白一笑,也不答话。老人只当他答应了,便牵着自己的狗同陈月白道了别要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道:“我看小贺很喜欢猫猫狗狗的嘛,见到我家大黄就抱着不撒手。你们可以一起养哇,养狗养猫让人开心的!”
陈月白有些讶然地挑了眉,他给贺知的别墅被布置得过度整洁而无趣,里头别说猫狗,连盆栽都少有,他还以为贺知并不喜欢养这些动物。
黄色的大狗听到自己名字活泼地“汪汪”叫两声,陈月白看着这只狗,突然有些想象不出来无趣又木讷的青年抱着这只狗不撒手是个什么模样。
于是他点点头,眼里划过道流光,嘴角也浮出个兴味盎然的笑。他对老人道:“他喜欢的话,就养。”
“哎,这就对了嘛。”老人面上笑意更甚,终于牵着自己的狗进了自家院子。
陈月白这才转身开了车门,发动了汽车。
......
“妈,”贺知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看着车窗外冰冷寥落的灯火捏了捏眉心,因为配了一天的音,他嗓子有些哑,声音里也带着些疲惫:“你那天要的钱我已经打给你了。我知道我有赡养你和爸的义务,但是这不代表连姨妈家的狗生病了我都要拿钱。”
“狗怎么了?!”一个尖锐的中年妇女声音冲出手机回荡在有些空荡荡的车厢里,贺知几乎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扎疼了:“你不是很爱那些猫猫狗狗的吗?天天浪费钱买猫粮狗粮喂外面的野猫野狗,自家的倒不管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儿狼!你就说给不给?!千把块钱的事儿你也这么啰啰嗦嗦的……”
贺知深吸一口气,道:“妈,我今天真的累了,我们以后再说。”说罢便干脆挂了电话,把贺母那些尖刻的话挡在了电话那头。
贺知昨晚睡得并不好,今天清晨为了给陈月白做早餐又起得太早,此时便觉得额角有些隐隐作痛,他皱着眉闭了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自己眉心。
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坐在他不远处,车往郊外走,车厢又几乎只有他们两个,女孩儿自然听到了刚刚的对话,她面带些许同情看向贺知,又越看越觉得贺知实在生得好看,便忍不住拿手机偷偷摸摸拍了张模糊的照片,又po到了社交平台上。
……
贺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进了家门,他终于松一口气:今天他很累,需要休息——与其单说今天,不如说最近他状态一直不是很好,他需要几天时间来彻底休息下,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
所幸配音工作还有几天就可以结束了,那时候要进组做群演的剧又还有几天才开机,他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这样想着,贺知转身随手按了墙上的开关,暖黄的灯便在他头顶亮起来,他正准备把门锁好,一个阴影便从身后朝他覆过来,随即他便被人从身后抱了个结结实实。
贺知瞳孔一缩,正要挣扎,热烫的气息便缠上了耳垂,鼻尖也后知后觉识别出了那熟悉的香水味,于是他的身子像过了电一般,颤了下便再也动不了半分。
“你回来了。”陈月白低沉清冽的声音在贺知耳边响起,给人一种含情的错觉。
“陈……哥……”贺知觉得自己的心尖有些烫,心上还有丝丝缕缕的欣喜,他没想到今晚陈月白还会回家——如果,这里称得上一个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