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昏黄,二人?的影子被扯得很长。小男孩小小的肩膀上,驮着一个?大大的书包,路鸣本想帮他背过去,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他甚至还十分懂事的跟路鸣说,“姐姐,不用你帮我背书包,妈妈说了?,重的东西不可以给女士拿。”
“你这么听妈妈的话吗?”路鸣轻笑,“那为什么只是被妈妈说了?两句,就大晚上的赌气离家出走呀?”
小男孩被路鸣戳中了?痛点?,连忙嘟起?了?嘴巴,“你不懂,妈妈她平时?很温柔的,就是我每次一没考好,她就会变得特别凶,今晚爸爸又出差不在家,没有?人?保护我,我实在害怕,就忍不住跑出来了?。”
路鸣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怕什么,你妈妈又不会吃了?你。”
“嗯,这我知道,可是姐姐,我就想问问读书到底有?没有?用?”他忽然?对路鸣问道。
路鸣一怔,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当然?有?用啊!”她不假思索地答。
知识是让人?睁眼看世界的一盏灯,接受到的教育越多,能看到的世界也就越大。
每个?人?终其一生扩充知识面,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走出这世界的一角,有?机会去看一看更?为广阔的天?际吗?
“不,我觉得没用。”小男孩摇了?摇头,“就拿我妈妈来说吧,我没上学之前,她都对我特别特别特别好,每天?都问我玩儿的开不开心,可是等我一上学过后,每天?回来,她都是问我今天?考了?多少?分,而不问我过得开不开心。”
“如果学习知识的代价,是要换走我温柔的妈妈,那我宁愿什么都不懂。”
小孩子的话总是这么直率,却又是如此的值得人?去反思。
路鸣一时?语塞,只好选择再不做声,她静静地牵着小朋友的手,往胡同里走去。
“小鸟儿!”一道熟悉的男声莫名的从?路鸣面前传来,她闻声望去,但见身着黑色风衣的白肆盏,正手插口袋地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哟,这是哪里捡的小萝卜头?”他贱兮兮地戳了?戳小男孩的脸,小男孩吓得立马躲到了?路鸣的身后。
“姐姐,这是你男朋友吗?”他怯生生地问。
“不是。”路鸣斩钉截铁地回答。
仇人?还差不多。
白肆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来干嘛?”路鸣语气不善地对他问道。
“来找你呀,这都七点?了?,老徐看你还没来,特地派我来找你。”
路鸣无奈扶额,不管她怎么解释,老徐总是一口咬定她和白肆盏就是他想象的那种关系,真叫人?头疼。
“好吧。”她了?然?,“那麻烦你回去帮我跟老徐说一声,说我今晚去不了?了?。”
“为什么去不了??”白肆盏不死心,“送个?小萝卜头回家能要多长时?间?”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吗?”她送完这个?小萝卜头回家,还要回去参加第二次公演的第三次排练,一会儿真让陈申等得不耐烦了?,她可真就得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了?,眼下哪里还能抽得出时?间来参加聚餐。
“那行,我不勉强你。”白肆盏把手放在风衣口袋里摸索了?两下,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路鸣。
“喏,这个?给你,当作毕业礼物。”
“我不要。”路鸣连看都没看他手里的东西,就一口回绝了?他。
白肆盏把东西往她面前送了?送,“瑞士军dao,我花高价淘来给你保命用的,要不要随你。”
瑞士军dao?!
路鸣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侧头看向了?白肆盏手中那个?小巧的、泛着冷银色白光的弹簧dao,出手将其一把夺过。
“多谢。”风雨欲来,她正好差了?一把趁手的武器。
“不客气。”白肆盏随意?地摆了?摆手,“那我就先走咯。”
“嗯。”路鸣牵着小男孩的手,跟他挥了?挥。
白肆盏见状笑眯了?眼,一双桃花眼在昏暗的灯光下又明又亮,“保护好自己喔。”
别让他担心。
“知道了?。”路鸣直着腰板,对他点?点?头。
小男孩的家很快就到了?,这是一处陈旧的四合院,大门没锁,小男孩一见到自己家,就立马熟稔地跑了?进去,还不忘回头对路鸣大喊,“谢谢姐姐!谢谢姐姐送我回家!”
路鸣跟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赶紧进去吧,拜拜拜拜。”
行李箱的轮子再次滚动,她行至路口,这才发觉自己那辆熟悉的保姆车已经等候了?她多时?。
“林叔叔,陈申他没来吗?”路鸣早在上车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陈申唠叨一路的准备,然?而此刻却不见陈申的人?影。
“哟,来了?呀。”司机老林哥见路鸣上了?车,立刻掐灭了?手中的烟,“他呀?他说他有?点?事,让我来一个?人?过来就行。”
“噢噢。”路鸣点?头,“那好,那咱们出发吧。”
第二次公演的排练,还是不要迟到为好。
“不好意?思,现在还不能送你回公寓。”老林哥遗憾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路鸣不解,刚刚催她去排练的也是陈申,现在不让她去的也是陈申,这人?到底想干嘛?
老林哥微微一笑,“因为,有?个?大人?物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