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郑檀回神,将东西接下,立刻也贴身放在胸口的内袋里?藏着,“你今夜便在营中睡吧,不急着回去。明日战后,我回来再安排回去的马匹和干粮。”
暗卫拱手答应,随养祥下去安排住处。
他倒是可以随时走的,郑檀一句话说了,他也只得等着。
等着战后娘娘给咱们陛下也捎一封家书回去。
......
书信里?写?的东西不多。半个想念之类的话都没有提及到。
郑檀仔细扒拉的看了很多遍。
泪也汩汩的流了很久。
阿娆说到了宫里的花,她说,花开的很好,她看的时候没有带着阿遮在身边,就一个人看......阿娆说,国公府的牌匾她亲手写?了挂上?去,将之前的都换了,往后看到自己的字,不会太过难受......阿娆说,阿温长得很胖,圆滚滚的,开始会咬人了......
郑檀不知道为什么,木木的哭着,什么也不愿意想了。
她许是幼稚的吧。看了一封这么平常的信,都能哭成这个样子。
阿娆确实没说过想自己的话。但字字句句里面分享的事儿,哪一件不是因为想念才写?上?的?
洋洋洒洒数千个字,她是一个人写?了多久呢。这信纸厚的都快抵得上?一个巴掌的厚度......恐怕是几个晚上?都没能好好睡吧。
“这傻子......”郑檀埋怨她,又很快的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巴掌。
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糊了一片儿的泪水。
这封信该怎么去回,她已经想好了。后面的时间,一直到天明,郑檀都在营帐回信。
......
时间在二人的书信来回和季节气温的变化?中,悄然过去。
时光流转留下的,不止事情的变化?,也有想念的攀升......想念是有温度的,这温度几乎将她们二人灼伤。
北境的战事了于咸铭二年秋。
离郑檀带兵离开京都,离开她的女孩儿,已整整一年多。这一年多里?,她们彼此没有互相见过,靠着几名?暗卫游走于两地,每两月传递一份书信,以此维系。
陆娆的信,在郑檀看来字字句句都是平实的,她说着宫里宫外发生的变化?,说着这些日子她们守护的江山有了什么变化?。也会说湘南边界已与大泽边界互建了商站的大事,叫郑檀也一起安下心来。大崇与大泽自此能互通有无?,安平相处,便是最好。
咸铭二年,时节不错,老天爷赏饭吃。湘南河道疏浚之后,在雨水充沛的四五月间,总算是平平安安的度过了。
郑檀这边,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严寒过后,北境入春很晚,宿敌的好战程度超过郑檀原本的预料。但这一回,在京中坐镇的是她的妻子,后援和粮草一直准备的很妥当。按陆娆在京里?的安排和粮草运来的数量看,是已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是以,她的国公府军在北境,根本没有后顾之忧。最后一战,她们部署良多。
是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最后一战大获全胜。
至于大获全胜之后,签订盟约能细节也由郑檀全面主理。这样的事交给别人不止自己不安心,她的陛下也会不安心的。
与北境外族签下的盟约,定期三年,每第三年朝贡大崇牛马羊等牲畜各千,十年不许戍边大崇在北境开外五十里?地。
盟约乃定,便如一切板上钉钉。大崇最大的心腹之患,除去了。
定盟后,郑檀自主帐出来,便见到了养祥。
养祥今时不同往日了,是个骠骑将军的职位,可谓一朝攀升,他人皆是望尘莫及。对于养祥的忠诚,郑檀从未怀疑过。
“怎么了?傻站着做什么?”郑檀满身都写着喜气,出口询问也带了笑?的。
养祥像是踟蹰许久了,双手都不知该放哪儿,良久也才道,“郡主这次回去了,可还会回来?”
郑檀微微笑?着,也很诚实的摇头。
大致是不会了。京都还还有人等着自己回去。她是个要成亲的人了,得照顾好妻子......往后,照顾好她才是她的使命和责任。郑檀她等着一日已经太久太久了。
“养祥......我要成亲了。往后你与我便不再是主仆。以你的能力,足够守住北境,也足够建功立业。”所以,不用在跟着她这个女人了。
养祥眼底有些灰暗,“您的大礼,属下怕是去不了了。”
“无?妨。我们骠骑将军的位置,怎么能少呢。你即便不在,我也给你留着。”
“属下......”养祥与她走得近了,郑檀本欲回退拉来二人的距离,可抬眼间,望见一个男子眼中斑驳晶莹的水珠子,便也不动了。
他伸出手,将郑檀环抱,片刻后从礼数松手,哽咽道:“属下是您一辈子的属下,这变不了。您这便要走了,属下也没有新婚之礼送您与陛下......”
“属下便祝山河流转,福寿不变。祝您与陛下这天作之合,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他大概是最没有资格去追求郡主的人,在她身边这么久,一句喜欢都不曾说过。
但也好在什么都不曾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大婚,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