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天,我又去崇明宫给父皇请安。父皇身边的老太监德子笑着对我说皇上服过圣雪莲花后身体大好。
德公公把我领进御书房,父皇正在练书法,头也不抬,就问:“在宝鸣山有读书吗?”
我说:“有。”
“嗯。”父皇点头:“这很好,你娘饱读诗书,才情过人,连朕都比不过。”
我平静答:“我比不上我娘。”
父皇放下笔,抬头看我,平淡无波地说:“你娘是你娘,你是你,你娘就不会武功。”
我说:“嗯。”
父皇突然说了一句让我猝不及防的话:“你年纪不小了,朕替你寻一门亲事吧。”
我顿了顿,叩手:“不敢劳父皇费心。”
父皇笑了:“怎么?你要自己做主?找到合适自己终身的丈夫了?”
我不语,安静。
父皇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又笑了笑,看着我,难得对我表现出一点兴趣:“若有了心上人,告诉朕,朕拟道圣旨招来当驸马。”
您的亲儿子当皇子比当个驸马要尊贵风光得多了。
我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奇怪的表情,低下头,又叩手,尽量声音镇静地说:“父皇开玩笑了。”
再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和他总是冷场的多,我想我和他都已经习惯,也不想改变什么,心灰意懒。
父皇说:“回去吧。等过了你七哥和五哥的生日再走。”
我叩手退出。
出了崇明宫,我想去找师父,师父迎面走来。
我说:“师父,来找父皇?”
师父点头:“刚给你父皇请完安?”
我说:“是。”
师父说:“你和你父皇说了什么?”
我说:“没说什么。”
“哦。”师父说:“你先回去,为师与你父皇聊聊天。”
“是。”
回留离宫的路上,碰见白倾、白相与,兄弟俩正要去万慈堂给他们的母后舒贵妃问安,舒贵妃最近都在万佛堂吃斋念佛。
想起刚才父皇的话,我心头莫名一乐。
“十五,你傻笑什么?”白倾微笑问,伸手理了理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额发。
嗯?我脸上笑出来了吗?我摇摇头,跟白倾说了几句话。始终不去看白相与一眼,也不和他打声招呼,便走了。经过白相与身边时,他伸手捏了捏我胳膊。
师父进去崇明宫,手揣在衣袖子里,笑:“写字呢?这舞文弄墨的事我还真学不来。”
父皇说:“有事就事。”
师父说:“故人一场,没事来看一眼也稀松平常得很,非得有事情嘛。”
父皇停下笔,看他,冷冷一笑:“那朕谢谢你有这份心意了。”
师父干笑,尴尬得很,心里暗骂,这白忆城(父皇的名字),一大把年纪了脾气还是那么臭,摆张臭脸给谁看?
父皇说:“坐吧。”
师父讪讪坐下,德公公端茶上来。
父皇说:“这些年你照顾白冷,也算辛苦,朕谢你。”
师父道:“你把小冷当女儿,我也谢你。”
父皇冷淡道:“朕不用你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