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珂深知自己昨天晚上作了大死,肆意放纵自己的结果就是今天的姜念衫精神状况极其不好,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在睡觉。
单纯的感冒不至于如此,但再加上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干脆一闭眼什么都不想,反而是最轻松的。
“先起来喝药,等会?儿再睡,好吗?”
程羽珂在床边站着很局促,左右手都拿着东西没有?空,只好弯腰拿自己的前额去贴姜念衫的额头,温度却还是高的厉害。
姜念衫没动,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应该是答应了,但眼睛还是不愿睁开,她一贯都是以强硬的态度示人,能被折腾成现在这副样子也是拜她所赐。
想到这儿,程羽珂内心的愧疚更甚,她都想把自己吊起来打个十天八天的,好改改自己的暴脾气还有?不讲道理?这?一点。
“好了,你接着睡吧,有?不舒服的话喊我。”
程羽珂见床上的人又沉沉睡了过去,刚想转身离开,就看姜念衫已经拉住了自己的裤子,只好又退了回去,“怎么了?”
“给我讲个故事吧。”姜念衫哑着嗓子,说一句话几乎用了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所有?力?气。
看来生病了会?黏人是真的,至少她感受到了,程羽珂也感受得到,只好照做。
“想听什么?格林童话还是伊索寓言?”程羽珂这边IPAD已经拿在了手上,随便她想听什么都可以。
“想听我不在那几年的事情,你从来没说过的那些……”
程羽珂摸了摸鼻子,说实话,她并不想提起这?些事情,因为那几年她除了把身体搞坏了,就是在被公司里那些大股东大领导欺负,没了姜念衫,她就像个活靶子。
更别提那时候的她还那么自卑,简直听者落泪见者伤心,姜念衫这?么问,肯定又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了。
“真的想听吗?”
“嗯。”
姜念衫浑身又冷又疼,有?时候还热得盖不住被子。这?种非人的折磨让她坐立难安,躺着也没比站着舒服多少,闭着眼睛也只是努力想让自己睡着,可以并没有?什么用。
程羽珂的歉意从来不仅仅局限在口头,更重要的就是行动,现在能这么用心地照顾她,说明是意识到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可她有?错在先,也没自信接受对方的道歉,只好找点什么补回来。
“哎……那我就跟你说说,不过都过去了,你也别太在意。”
姜念衫又哼了一声,表示答应她了。
程羽珂一直低着头回忆那些有?些苦涩的记忆,就这么说了快十多分钟,再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姜念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沉沉睡过去了,手还拉着自己不松,像是真怕她跑一样。
但现在这个点儿她真得去做饭了,只好把她的手拿开轻手轻脚出了卧室门,姜念衫又要喝好长一段时间她做的汤了。
姜念衫从小到大身体不算差,没生过什么大病,这?次感冒的程度超乎她的想象,完全就是睡着醒不来,躺下起不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在白天昏睡整整八个小时了,再这?样睡下去程羽珂都怕她出事。
好在意志强大身体更强大的姜总在傍晚的时候终于重新清醒过来,拿了只枕头垫在后背,靠在床头看着程羽珂顶了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
“烫烫烫——”程总编脑子又秀逗了,竟然直接拿手去端盛了满满一碗热汤的瓷碗,被烫的嗷嗷直叫,飞快把碗放在小桌子上的时候还差点把汤打翻。
“你醒啦?”
“嗯,醒了。”
程羽珂把烫得发红的手指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这?个现在有点烫,要不凉一凉你再喝?”
“嗯……”姜念衫眯了眯眼睛,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你喂我吧。”
“好嘞!”程羽珂很痛快地应了,乐呵呵地端着汤碗坐在床边,吹了吹调羹里的汤水,“小心烫。”
“诶,对了,你看到我书房桌子张放的那沓稿子了吗?”
“咳——”姜念衫不知道为什么呛了一下?,她都快忘了这?茬了。
昨天晚上坦白的时候忘了加上这?件事一起,现在说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我知道,但你别生气,行吗?”
“你不会?是……”
“对不起,我把稿子给苏虞了,让她负责校对。”
姜念衫能看到程羽珂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绷着脸像是马上就要发飙的前兆,抓着调羹的手都攥紧了,让她心里的不安越发放大。
“对不起……”
“哎,算了,没事。”程羽珂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帮她擦了擦嘴角,“就当你是怕我累着,帮我分担压力?了吧。”
“今天怎么这?么好?”
“哼,我一直都这么好,才发现?”程羽珂得意地笑着,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把碗和调羹往旁边一放,拉上了她的手,
“明天我再陪你一天,后天回公司,可以吗?”
“因为余素姐的文稿吗?”
“嗯,余素姐的稿子无论是从内容上还是字迹上都比荣德的好太多了,才这?么几天我就都校对完了,再找陈倜去终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