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发丝柔软光滑,摸起来像是上等的绸缎,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和上次一样,即使触碰了也丝毫没有厌恶的感觉。
像碰了一只炸毛的小猫似的,刚刚还乖乖站在他身前的小姑娘,此时猛的退后几步,瞪大眼睛盯着他看,表情看起来又诧异又疑惑。
唇角不自觉向上扬了一下,苏行止垂下手去,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稍微有些回味刚刚那发丝的触感。
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从记事起开始,苏行止就知道,他是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的,倒也不是因为某种事故造成的心理阴影,就是单纯不喜欢那种感觉,跟脸盲症一样,这都是他天生的。
他并不认为这是缺陷,自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小的时候没办法反抗父母,长大后就由着自己性子,基本不怎么触碰别人。
除了偶尔抱抱宠物猫狗之外,基本就没怎么接触过别的活物。
所以第一次见岑肆时,他虽然想着救人,却选择了拽领子的方式,倒不是嫌弃她这个人,而是对谁都一样。
后来在办公室的时候,他故意让岑肆拉起百叶窗,在众人面前和她装作亲密的时候,也基本上是保留了安全距离的,只除了摸了她一下头发之外。
结果呢?他却在回家后,几次三番的想起当时的触感。
作为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当然要再试上一次,的确是在‘奖励’,但奖励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目光中多了一丝饶有兴致的深意,苏行止索性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盯着面前的姑娘,倒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也正是这样的视线,让岑肆更加不懂。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小姑娘,虽经通人情世故,但多多少少还是少了些经验。
有些困惑的拧了下眉毛,她有些怀疑,这人刚刚是不是把她当成一只猫来对待?明明当初嫌弃到把她当包袱扛的人是他,怎么现在特意叫她过来摸头发?
但要说生气吧,这人也没做太过分的事情,只是头发而已,理发师还抓起来剪短呢。
而且他刚刚说什么奖励?这算哪门子奖励啊。
毕竟是自己的老板,也不能揪住他耳根子问,岑肆思来想去,表情逐渐真诚起来:“苏总,我觉得奖励什么的,还是给一些实际的东西比较有诚意,比如说…涨工资?”
半靠在办公桌边,苏行止倒是难得的开口了:“是吗?那月底给你加钱。”
有这一句话,岑肆就完全可以把刚才的事儿一笔勾销,当下道了谢,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出去了。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还是涨工资最重要。
这是岑秘书心中坚定的准则。
…
岑肆周二的时候,请了一天假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她所在的这个大学不光是管理比较严格,而且其他规定也比较奇葩,总的来说就是不和别的学校统一步调,干什么都很有想法。
就拿这个毕业典礼来说,举办的也是格外的晚,明明早就没有课了,还是把毕业生留在学校里,迟迟不给毕业证书。
到了现在,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找到工作了,却还因为证书的问题卡着没签合同,还有一部分是回到了老家就业,现在又全部赶了回来。
说实话,大学四年,岑肆其实也没对这里产生出什么感情来,实在是因为平时太忙,连上课都是来去匆匆的,也没时间交朋友。
也就是最后的几个月,和同寝室的黄芷关系好了一些。
“岑肆,岑肆!”这姑娘此时正兴高采烈的朝着她跑过来,看起来满面春风的样子。
“怎么样,家教的工作还顺利吗?”虽然看她这样子,就知道一定不错,但岑肆还是顺着她的期待,问了一句。
果然黄芷就挽着她的手臂,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我教的可好了,我跟你说,徐朗的成绩在他们班上提高了三名呢!他爸爸还特意感谢了我,请我吃了烤肉!”
“徐医生吗?他人很好的。”挣了两次挣不开,岑肆索性就任由她挽着,笑一笑说道。
黄芷一听,话匣子就跟打开了,围绕着徐医生重新展开话题,大致内容是他的相貌长得像某熟男大叔型演员,长得特别有味道之类的。
岑肆就有些奇怪起来,她跟徐医生也认识了挺长时间了,怎么就一次都没这么想过呢?估计是她不追星的缘故吧。
“是啊,你说得对。”她也就随口附和了两句。
一会儿有人拿了学士服过来,大家各自挑了合适的型号穿好,走去礼堂参加最后的典礼。
岑肆走在路上,正好和班导黄老师遇到了,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
黄老师现在看着岑肆的目光还是十分惋惜的:“你真的不想继续再读下去吗?要不然咱们系的保研名额就是你的。”
岑肆就笑着摇摇头:“老师,我还是想先工作,我现在工作都找到了。”
黄老师就叹了口气:“那也只能这样了,成绩那么好…可惜了,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原因?是觉得咱们学校读研没前途?但要真读下来,我保证最后能让你留校工作。”
“不是的,老师。”岑肆就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