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握住了岳嘉佑空着的那只左手:“既然想,那就说想。”
岳嘉佑抬起眼,琥珀色瞳孔在阳光照射下清澈明亮,带着喜色:“真的可以吗?”
钟珩低笑:“可以,你想发微博骂她我就帮你转发,你想起诉她要精神损失费我陪你去卖惨,你想走法律程序我帮你联系景小姐。”
“但你会被别家揪住,说你纵容粉丝故意伤害。”岳嘉佑还是有些担心。
这种事很常见。
粉丝用爱豆的名义在网上宣泄戾气,施行网络暴力,最后被骂的都是爱豆。
粉丝在线下聚会做出一些出格行为,被骂的也是爱豆。
明明是她们自己没管理好行为,但用某个人的粉丝这个身份去做的时候,就意味着她们的爱豆也会被连累。
钟珩说话的时候一直捏着岳嘉佑的手指把玩,玩够了,将岳嘉佑的手翻过来,在他掌心点了点。
岳嘉佑手指骨节分明,但手掌软软的,有点热。
和他这个人一样,外露时一身是刺,包在掌心里,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却软得很。
“恩,好像是会呢。”少年担心自己的眼神实在太乖了,看得钟珩心痒难耐。
他忍不住多逗几句:“所以你得先安慰我一下。”
岳嘉佑看着钟珩。
这狗男人比自己大了十岁,口口声声小朋友偶尔可以撒撒娇,自己居然先不做人了。
但他还是稍稍站起来了一些。
蹲得腿麻了,他起身时猛了点,恍惚一下,直接一头向前栽了下去。
钟珩好笑地将主动投怀送抱的少年揽进怀里。
“钟老师,不怕。”岳嘉佑有些僵硬地回手抱住钟珩,拍了拍他的背。
他不是很习惯如何安慰人,只能尽量软着声音,忍住不习惯,将钟珩抱住:“我一直都在,有我陪你。”
钟珩原本只是想嘴上沾点好处,没想到少年竟然能乖成这样。
岳嘉佑在他面前,像养熟了的小狗,收起牙,将最柔软的肚皮摊开。
他顿时心头连着血管乃至全身都热了起来,恨不得把岳嘉佑忽悠得和自己寸步不离,忽悠得死心塌地跟紧了自己。
岳嘉佑继续拍着钟珩的背:“为什么大家总是会忘记你呢,刚才就是,他们都只看到了我受伤了,没人看到你。”
明明他只是手上撕掉了一
块皮,钟珩脚踝和手腕血都渗出来了。
“遇到事情的时候,人往往会忘记关心自己认为值得信任和依靠的人。”钟珩无所谓地享受小狼狗难得的乖顺,并不在意。
人们很少会想起关心自己认为无所不能的人,这是常见的事,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可靠的人才会变得越发可靠——
因为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可以依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是他早就习惯了的。
然而岳嘉佑没有吭声,将手收紧了一些,把钟珩圈了满怀才慢慢开口,声音闷闷的:“再怎么值得信任的人,也会有受伤或者害怕,生病或者难受的时候吧?”
“你放心,就算大家都不看着你,我也会看着。”岳嘉佑声音极小:“大朋友偶尔也是可以撒撒娇的。”
他说完,自己觉得脸火烧一样,迅速从钟珩怀里钻了出去,捡起刚才扔下的东西,低着头不肯再看钟珩。
钟珩也不吭声了。
岳嘉佑现在不能抬头。
如果抬头,再对上那双什么都不懂的眼睛,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太阳光是挂在天生就够温暖,够吸引人了。
一轮主动靠近自己,还一片片把阳光揪下来,一股脑塞自己怀里的太阳,简直是要了命了。
这一瞬间,钟珩觉得岳嘉佑只要再看自己一眼,他今天可能就做不了人了。
然而岳嘉佑已经蹲回地上,做他的缩头乌龟。
钟珩腰际的伤口血色凝固,和腹肌、人鱼线、鲨鱼线这些视觉效果极强的东西摆在一起,看起来……性感极了。
他拿着碘伏,猛然想起自己腰上曾经出现过的那两个字。
钟珩亲手给他写的护身符。
可……
岳嘉佑拿着镊子的手犹豫了。
“怎么?”钟珩扫他一眼。
“想给你个护身符,但又觉得我这么倒霉,给你写个我的名字好像会更倒霉,还是算了吧。”
岳嘉佑看着那片线条流畅的肌肉,眼神复杂。
“写吧。”
岳嘉佑提着碘伏开工。
他的名字和钟珩的不同,比划多又复杂,碘伏球也不像棉签好控制,最后,钟珩光滑好看的小腹上,只有三团混乱的印记。
岳嘉佑惭愧:“……搞砸了,我给你洗掉吧?”
钟珩笑得意味深长:“不用了,你没签收过快递吗?”
“啊?”岳嘉佑跟不上他的思维。
“不管你签了什么,快递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