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嘉佑一脸不爽,虞汐乖乖巧巧。
怕被钟珩拎回去,岳嘉佑老老实实拿了片黑麦面包,两个人相顾无言,吃了顿早餐。
闲着无聊,他打量了一下虞汐,递过去一杯牛奶:“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报道?”
虞汐年纪比他小一些,年轻人差了三四岁就差出一个跨度,少年身量还没长开,认认真真喝完手里的牛奶才开口说话。
“谢谢,人在德国,刚下飞机。”
少年刚从国外回来,连时差都没倒,长途飞行后看起来有些恹恹地,话不多。
岳嘉佑没有手机,对虞汐去德国干什么一无所知,纯属礼节性问问,见虞汐累得很,就也不继续问了。
吃完他又带着虞汐去领了制服、去摄影棚。
他俩去的时候,恰好轮到F班考核,两两一组。
F班本就是最差的班级,有几个学员上去以后脑子一紧张,或者干脆就没学好,跳了一下就自暴自弃了。
反正之后的评级是根据观众投票来的,他们中有的人之前在真人秀上靠人设吸引了不少粉丝,压根不担心。
现在不会跳,那就不会好了,到时候有粉丝投票不就好了。
岳嘉佑皱了皱眉,对面前惨不忍睹的舞姿表示钦佩,心里也揣测到了这些人的想法。
他也曾经有过这种侥幸心理。
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原本就不是多有兴趣踏足娱乐圈,纯粹是被岳宗城逼的。
因为没基础,学得比别人慢,岳嘉佑的第一次公演就搞砸了。
他长得惊艳,吸引了一大批粉丝,砸是砸了,但最终投票数还是很高。
岳嘉佑知道的时候还有些庆幸,觉得自己恐怕能一路划水到决赛。
但和他一队的学员们就倒了霉,全都没能得到高票,那件事后来也成了他黑料里次次上榜的一条——
没责任心,没团队意识,划水,不努力。
后来是怎么解决的来着?
好像是钟珩按着他看了一整个下午自己跳舞的视频。
岳嘉佑要脸,看着自己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视频,除了逃没别的想法。
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被逼着看了多少次、那个下午和钟珩斗嘴闹了多久。
影像室关了灯,屏幕上放着他奇形怪状的舞步,门被钟珩锁上,没收了钥匙。
他要么看舞,要么看钟珩。
权衡了半天,岳嘉佑觉得还是钟珩好看点,于是最后就盯着钟珩看了一下午——
边斗嘴边看。
他记得钟珩眼角有一道细长的沟。
真笑的时候扬起来会很好看,假笑的时候就依然是原来的弧度。
耳朵后面有一颗小痣,头发里有两个旋。
听说两个旋的人都凶。
他还记得钟珩任由他骂了半天,不为所动。
他气得想去抢钥匙,被按着发顶揉了揉,钟珩推他回去的时候还顺势捏了捏后颈。
像是任由家养的奶狗撒野一样,捏得他没半点脾气。
岳嘉佑怕痒,闹了几次就不敢闹了,乖乖听钟老师训话。
钟珩说:“未来的几年里,只要你还在圈子里,这段视频就会永远伴随着你,每一次划水,这样的视频就会多一个。”
钟珩还说:“如果你做不到,就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不然就继续影像室见,下次还能两个视频换着看看。”
最后,岳嘉佑给队友们一一道歉,成了练功房使用累计时长的前三,再也没翻车。
岳嘉佑叹了口气,到今天都没想明白,是前一句话点醒了他,还是再去影像室和钟珩待一下午吓到了他。
算了,不想了。
总之,那几个划水的,怕是也要被钟珩拎着骂了,他就等着到时候去影像室慰问了。
然而等那几个人下去了,钟珩:“下去吧,就你们这个态度,我觉得我不需要说什么,观众会做出选择的。”
岳嘉佑:???
您老人家是转性了么,当年按着我脑壳逼我看自己跳舞的气势呢?
现在你咋不去按他们脑壳了?你就针对我一个是不是?
不过……他好像的确没揪过别人命运的后颈皮,也没揉过别人的头。
两年前就是的。
看见岳嘉佑,陆欢笑眯眯地招手,满脸不怀好意。
“发什么呆啊,火锅吃傻了?来了就上来吧,虞汐呢,舞练过没?”
虞汐摇摇头:“飞机上看了几遍,不过还没完全记住,歌也是。”
岳嘉佑一僵:“没有火锅,不存在的,什么火锅?”
封晚:“总之一起上来吧。”
一双双眼睛盯着岳嘉佑和虞汐上台。
岳嘉佑站定,十分自然地开始,还有余力偷瞄身边的虞汐。
主歌部分的舞蹈动作大多充满力度,需要一定技巧,虞汐只看了几遍,在飞机上也没机会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