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珩一直有健身的习惯,肩背宽阔,随手一圈就能将岳嘉佑整个人罩在怀里,用风衣裹住。
背后贴上结实的怀抱,岳嘉佑浑身一颤,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心里祈祷着哼哼也能识相一点,千万别整出什么动静。
万幸,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哼哼唧唧的小奶狗此刻十分乖巧,岳嘉佑缩在钟珩怀里,一人一狗机械地被他带着。
前面就是狗仔埋伏的树丛,钟珩若无其事地转了个方向,走进更深的暗处。
老小区四通八达,换个方向也能出去,钟珩将下巴搁在岳嘉佑的头顶,连体婴儿般:“指路。”
他的声音极轻,甚至没有在沉寂的夜色里砸出半点动静,唯独贴着头骨,钻进岳嘉佑脑海。
骨传导让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更为浑厚,岳嘉佑头皮一阵发麻,连钟珩在说什么都听得模模糊糊。
岳嘉佑大脑一片茫然,在夜幕里毫无视力,索性闭着眼睛,全靠记忆给钟珩指路。
后有如狼似虎的狗仔,前无指路照明的路灯,距离感在无限蔓延的黑暗中失去了真实,钟珩的气息显得存在感格外强烈。
就在他快要被背后的温度烤得没脾气时,钟珩的声音传进耳朵:“到了,上车吧。”
隐秘的黑暗容易让人丧失最基本的距离感,进入光明的一瞬间,岳嘉佑一瞬间恢复了对安全距离的感知,从钟珩怀里跳了出去,抱着哼哼窜进了副驾。
怀里的人火烧屁股一样窜了出去,动作干净利落,钟珩皱了皱眉,看着他自觉坐进副驾,才稍微舒展了些,拉开车门,导航了一家二十四小时宠物医院。
哼哼的伤甚至不需要住院,简单包扎后医生就把哼哼送出了处理室。
岳嘉佑听说没事,终于彻底松了口气,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虽然被口罩遮着,但口罩外的眼角绽开笑意,带出好看的弧度,睫毛都上扬了些。
钟珩坐在简单的折叠椅上,过长的双腿伸展开,看着岳嘉佑眼角流露的笑意,拿着烟盒出去了。
“你好,先生结一下账,一共——”送哼哼出来的小护士话说了一半,突然语无伦次:“我我我的天!你你你是!岳岳岳嘉佑!”
小护士的反应逗得岳嘉佑想笑,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低调,低调。”
他捂得还挺严实的,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小护士很上路子地把哼哼递给岳嘉佑,拍着胸口:“放心,我其实也是啦啦队。”
岳嘉佑的名字谐音加油,他的粉就干脆叫了啦啦队——为岳嘉佑加油而存在的啦啦队。
听见姑娘是自己的粉丝,岳嘉佑索性摘下口罩眨了眨眼:“原来我还不是只有黑粉。”
“哪有!啦啦队都在呢!”被爱豆一个Wink勾走半条命的小护士捂住心口,强调啦啦队的忠诚,随后压低了声音,凑近岳嘉佑:“关天华没有怎么你吧?”
小护士的表情实在太过好读,岳嘉佑给她送了颗定心丸:“放心吧,没有,有人……”
他下意识看向玻璃门外,钟珩在那里抽烟,烟头有微微亮光。
小护士理解错了意思:“门外有人?”
岳嘉佑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差点要说出:“有人救了我。”这种话,如果说了,那就等同于承认周连云的生日派对上的确有猫腻,也等于给钟珩添了麻烦。
岳嘉佑及时住了嘴,然而小护士作为一个合格的啦啦队,听见有人两个字,警觉性十分之高,飞快把岳嘉佑推到墙角:“肯定是那些狗仔追来了,弟弟你快躲好!”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小护士已经一个健步冲到了门口,一把拉开玻璃门:“外面的狗——钟珩!?”
小护士说得太激动,咬了舌头,捧着腮帮子欲哭无泪。
岳嘉佑放下哼哼走了出来,在钟珩面前维护自己的粉丝:“她不是骂你狗,她就是以为外面来了个狗仔,狗老师,不是,我说钟老师,千万别往心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