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A大读语言班前,她买了去拉萨的机票,从旅游app上预定了酒店和导游服务。
到拉萨后,一个叫多吉的藏族导游来接机,把欢迎的哈达挂在她脖子上,给她道了一句“扎西德勒”,让她回酒店好好休息,第二天安排她去布达拉宫。
冬季的布达拉宫人比较少,她穿着白色羽绒服怔怔地跟在多吉身后,到了红宫,多吉告诉她这是安放历代达、赖喇嘛灵塔的地方。
叶溪很好奇,“为什么灵塔有大有小呢?”
“这是根据他们生前的贡献来决定的,贡献越大,灵塔就越大,你看,五世达、赖的灵塔就是最大的。”多吉指了指那座金光闪闪的灵塔。
“那,仓央嘉措的是哪一座呢?”
多吉笑了笑,他见多了无数痴于情爱的红尘男女来红宫,试图接近六世达、赖最后的归宿。
“他的灵塔不在这里,”望着女孩骤然睁大的眼睛,他接着解释,“他死于被流放的路上,最后身故地是个迷。”
中午吃饭时,餐厅放着一首她曾经很喜欢的歌。
“放不下吗?期待很浅,传说中的爱向来美得很遥远,故事结束,谁也无言,抬头却看见了不一样的蓝天……”
她把筷子狠狠扎进碗里,濮嘉年曾经告诉她六世达、赖的灵塔安放在布达拉宫,还说让她一定去拉萨看看,结果根本就没有。
“骗子!”她哽咽着,低着头流泪,她为什么喜欢那本诗集,她没有告诉他的一个原因是诗人的名字也有一个“嘉”,她看着那个字就能想到他。
她的人生以后还会出现蓝天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和濮嘉年的故事结束了,虽然那本来就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在国外的时候有人问她有过初恋吗?她说没有,那根本就不是初恋,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暗恋,以她的天真执着开始,又以她的耻辱伤痛落幕。
加拿大的一个华裔男孩子一直追求她,说她身上有股神秘气质,很吸引人。
她觉得好笑,何为神秘?是她对他的毫不在意?还是她对其他男孩子心如止水?
她心里念念不忘的都是那个曾经和她同桌的清隽少年,哪怕他那样对她,她也匀不出位置再分给别人,年少时遇见太惊艳的人,注定是一场劫难。
回国后,小姨经常给她打电话,关心她的个人问题,帮她安排相亲。她不想谈恋爱,找各种理由推脱。
她看得出程穆对她有好感,约了她好几次,她想学着试试,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不可否认,程穆是个很好的对象,长相家世上乘,性格也变了好多,不像高中时那样阴郁,总是冷冷地望着自己。
早上出门时她特意从书架上抽出那本《小王子》,告诉自己,曾经她想做被濮嘉年驯服的小狐狸,现在她想尝试成为别人娇宠的玫瑰花。
回国后她做好了可能会遇见濮嘉年的准备,没有想到六年过去了,她看见他还是会心慌意乱,刚才程穆打电话来,她看见倚在墙边的濮嘉年,下意识拒绝了他。
她在外面磨蹭了好一会儿,又犹豫半天才慢慢走回去,她害怕再看见濮嘉年,到了走廊她观察了一番,濮嘉年已经离开了,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坐在办公桌前,叶溪握着手机,咬着唇想着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答应跟程穆见面了,她不想和一中的同学再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开学后,工作开始忙碌起来,A大对新老师的教学任务安排比较重,她带四个班的英语,一周上接近二十节课,课程排得很满,课后做ppt课件什么的,也占据了她不少空余时间。
程穆又约她去吃饭,她以太忙没有时间推掉了。
后来再打电话过来,一直到铃声结束她也没有接听,发信息也不回,她想这种方式程穆应该会理解意思吧。
周四一天上了六节课,刚走出教学楼,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她看见程穆倚在她的车旁,见到她高兴地快步走上前。
“溪溪,我一直在等你。”
上次两人吃饭后程穆就叫她“溪溪”,她觉得过于亲昵让他别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