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妩的眼睛斜乜了她一眼,转过头来定定的瞧着她,那张向来温和从容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诮之色,她道:“兮儿,东西你都看到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她缓缓的收紧拿住荷包的手指,尖利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荷包里。
她眼里的光迅速的黯下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妩扬起细眉,眼底闪过几丝小女儿的娇羞之色,她露出些许得意道:“大半年了吧,或许更久一些,反正我也记不清了。”
宁悦兮的心被捅了个大窟窿,连呼吸都泛着疼意,一个是她的情郎,一个是她的好姐妹,两人齐齐背叛了她。
她痛苦的说道:“妩儿姐姐,我待你如亲姐妹,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杨妩看到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任何自责,她道:“为何?这事间的情爱哪里有那么多为何?无非就是他爱我我也爱他,如此而已。”
她眼神变得冷漠起来,她道::“如今你既然知道此事,那便不要再纠缠昭王了,他与我快要定亲了。”
宁悦兮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挨了一记闷锤,她脚下踉跄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当真?”
“自然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可以亲口去问他。”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勾着玉佩的穗子在宁悦兮跟前晃了晃,她道:“这块玉佩你认识吧,乃昭王的贴身之物,这是他给我的信物。”
那块玉佩秦洵从不离身,秦洵曾说过,那是他母妃留给他的东西,他说过哪怕是死他也不会摘下来,如今他却将东西送给他杨妩,足以说明,他对杨妩的重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继续纠缠不休,她眸光冰冷道:“你明知秦洵是我的心上人,却还要夺人所爱,既然如此,你我也不必再做姐妹,从今往后恩断义绝。”
说完,她扔下那个荷包,转身便走。
从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杨妩,再见便是三年后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与这二人有任何瓜葛,谁知,还是卷入这种是是非非中来,过去,她以为杨妩爱的是秦洵,如今看来,她似乎更爱这个凤印。
杏雨不知她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她问:“郡主,这个凤印该怎么办?”
宁悦兮回过神来道:“收起来吧。”
既然卷进来了,即便她退缩也没有人会放过她,不如迎难而上。
那边,祝流澌带着几位大臣在乾清宫觐见皇帝。
祝流澌面色凝重道:“皇上,杨将军不约束下属,之前有纵马伤人之事,如今他的下属高?元平在街上强抢民女,殴打百姓至死,并公然接受朝中官员贿赂,此事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皇上若是再听之任之,只怕会激起民怨。”
他说完,其他几个臣子也跟着附和起来,请求皇帝陛下处置杨显风的部下,以儆效尤。
秦洵道:“如此目无王法,胆大妄为,朕若不处置,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祝爱卿,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协同大理寺,将?犯事之人捉拿归案,三日后斩首示众。”
祝流澌听罢,面露惊喜之色,他道:“臣遵命。”
待祝流澌协同大理寺之人将杨显风的部下抓走后,杨显风气的直拍桌子,他原本想借此机会杀掉宁悦兮,再嫁祸祝流澌,一石二鸟,谁知到最后都失算了。
两人没事,反倒倒霉的是他,他气冲冲的就想入宫理论,刚走出房门,迎面一股凉风吹来,他忽然冷静下来,之前他的那些下属在宫宴上如此作为,皇帝尚且能闭一只眼,为何在街上抢了个女人,却引起了皇帝的震怒?
难道皇帝知道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小厮疾步跑来,将?手上的一封书信递给他,“将?军,这是娘娘送出来的信。”
看完这封信之后,杨显风就全明白了,他目眦尽裂,秦洵那小子可真够狠啊!
这小子说不定早就看穿是他所为,现在是想给他点教训呢,杨显风冷笑……他怕是忘了自己的皇位从哪里来的。
杨显风停下来思忖了片刻,还是进宫去面前皇上了。
他进了乾清宫,见了秦洵,杨显风是个武人不擅长拐弯抹角,他道:“皇上,臣的部下高?元平跟了臣多年,每次在战场上他冲锋陷阵,杀敌无数,请皇上看在他立了那么多功劳的份上,饶他一命。”
秦洵掀起眼皮,睨着他道:“杨爱卿,高?元平虽立了功,但他犯的罪也不少,就高元平打死百姓,强抢民女之事已经弄得民怨四起,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连累爱卿你的名声。”
杨显风还要说话,被秦洵打断,秦洵道:“杨爱卿,朕听闻你平定播州时,从土司府搜到一个金库,可有此事?”
杨显风那张硬气刚毅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慌乱,他立马否认道:“绝无此事,土司府根本就没有金库,臣搜到的东西都已经上缴朝廷了。”
从乾清宫出来,面对千军万马临危不惧的杨显风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确没有想到秦洵居然知道金库的事情,若是细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保全自己,他也只能舍掉高?元平了。
是他太轻敌了。
秦洵这么做,是想要警告他,不过没关系,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他,否则这龙椅是谁坐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