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低的声?音似有抚慰的力?量,宁悦兮似乎心?安了?些,脸上却半分不显,耷拉着嘴角道:“皇上是天子之尊,怎么能以?身犯险,您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让臣妾怎么办。”
见她明明是在关心?自己,却还嘴硬,秦洵心?中?的不快已去了?大半,他抬手将宁悦兮搂过来,低头以?额贴着她的额头道:“兮兮,朕看到那个人要杀你,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朕不想?她伤害你。”
刚才在乾元殿,秦洵为她挡刀的确做不得假,她是恨秦洵,也不愿再对他付出真心?,可也不想?让秦洵为她去死。
她暗暗叹了?口气,还未说话,张怀初便带着太医匆匆进来了?,正好撞见这一幕,两人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这两个人却在谈情说爱?
太医老脸一红,张怀初也尴尬的咳了?一声?,秦洵这才松开揽在宁悦兮细腰上的手,宁悦兮退到一旁,太医才上前来替秦洵查看伤口。
太医用小刀子将衣袖上的布料割开,仔细的查看了?伤口,发现只是皮肉伤,太医登时松了?口气,赶紧替秦洵清理伤口,抹药包扎。
包扎好之后,太医道:“皇上的伤并无大概,待臣给皇上开个方子,皇上只需每日?换药服药,不出十?日?,伤口便会痊愈。”
秦洵点点头,让张怀初将太医送出去。
伤口处理完了?,秦洵的心?思又回到这场刺杀上来,他吩咐张怀初:“去将赵苍梧叫进来。”
须臾,赵苍梧便到了?偏殿内,行礼后,秦洵凤眸冷睨他:“可问出什么东西来?”
赵苍梧道:“这些女刺客说自己是播州土司的下属,刺杀杨显风是为了?土司报仇,她们随身带的兵刃也有土司府的标记,这些供词,倒是没什么破绽。”
“你信她?”
赵苍梧摇头,他自然不信这些话,他知道秦洵也不会相信。
秦洵面覆寒霜,令偏殿的温度都下降了?几个点,他道:“继续审讯,朕要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赵苍梧领旨去了?。
离乾元殿不远的宫墙底下,杨妩站在杨显风面前,夜晚的凉风吹得她浑身冰凉,她仰起头,秀眉微蹙:“兄长?,是你做的么?”
杨显风负手站立,冷峻的脸上尽是自负之色,他皱着眉头道:“没看到今日?宴席上,他眼里只有那位宁郡主?么,看都没看你一眼,你还替他说话?”
这么说,他是承认了?,杨妩整个人都颤起来,瞳孔猛缩,她:“妹妹只是想?让兄长?教训宁悦兮,兄长?何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以?杨显风的能力?,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法子,他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不仅是要杀宁悦兮,而且是想?要警告皇帝。
杨妩给秦洵做妃子这几年,她从?未真正看透过秦洵,可她知道,秦洵绝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皇帝。
杨显风冷冷道:“兄长?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今天只差一点就将那个女人给杀了?,真是可惜了?。”说到后面,竟然生出了?几分遗憾。
不管怎么样?,杨显风也是为了?帮她,杨妩再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杨显风见她垂着眸子沉默不语,他知道她担心?什么,他道:“不怕他查,就算他查出来了?又能如何。”皇帝这个时候是不会动他的,他就是要告诉他,他杨家可以?将他捧上皇位,也可以?将他从?皇位上揪下来。
和杨显风分别之后,杨妩来到偏殿,适才在宫墙下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她满脸焦虑担忧之色,行完礼之后,她便着急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秦洵神色淡淡道:“朕没事。”
见陈妃,蓝嫔,玉嫔等人都来了?,秦洵道:“各回各宫去,朕要歇息了?。”
刚才秦洵是为了?救宁悦兮才受伤的,都是皇帝的妃子,可偏偏能得皇帝以?性命相护的却只有宁悦兮,如今皇帝也只让她一人陪在身边,谁心?里不说一句,都是女人,为何她的命却这般好。
宁悦兮将众人酸溜溜的神色看在眼里,她脸上一派平静,这些妃嫔们大概羡慕她得皇帝如此宠爱,可皇帝这是在强行宠爱她,她并不想?这样?,就比如今日?,她并不想?让皇帝替她挨这一刀,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她不想?欠他的。
妃嫔们走后没多久,另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到了?秦洵的耳朵里,诏狱失火,许多犯人乘乱逃走了?,聂秋孤和血手屠夫都不见了?!
秦洵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挥挥手让送消息之人下去,诏狱出事,秦淹应该就会有所行动了?。
他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他就怕秦淹不出来,只要他敢出来,他也有法子对付他。
而此刻,聂秋孤则躺在长?公主?府的密室里,晕厥了?许久终于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张隐隐有些熟悉的脸,她想?了?一会儿,才终于叫出来,“沈大夫?”
她记得在扬州府时,这位沈灵均沈大夫还替她治过脸伤。
“沈灵均”冲她微微一笑,抬手缓缓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轻轻的道:“聂姑娘,又见面了?,你还认得我么?”
看清这张脸后,聂秋孤吸了?口凉气,颤声?道:“五……五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沈灵均的名字在前面出现过,兮兮服用的避孕丹就是他家药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