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人入宫的时间并不?比叶美人短,甚至还长,可至今皇上来她的芷萝宫不过四五次,这次听说秦洵要来,感觉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到了亥时,秦洵才匆匆赶来,李美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前来迎接。
李美人微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柔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秦洵瞥了她一眼道:“起身。”
李美人站起来,怯怯的抬头来看秦洵,秦洵看着她那张脂粉过浓的脸微微皱眉,但看到女人眼底的殷切,忍住转身要走的冲动。
他?大步走到太师椅上坐下,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放下后,抬头又见李美人坐在他对面,秦洵眸光闪了闪道:“朕记起来,你好像是祝流澌的表妹?”
两年前他?去祝家做客,祝流澌这个表妹故意撞到他身上来,祝流澌又在他面前提了提,碍于面子,他?便将此女带入宫中来。
李美人脸上露出一抹羞涩,脸颊微微红道:“皇上还记得臣妾,臣妾心里可真高兴。”
秦洵瞧着她这幅娇羞的样子,一时觉得兴味全无,他?道:“可有什么才艺?”
李美人却仍然没看出秦洵的不?耐,眼眸流转道:“臣妾会弹琴。”
秦洵干巴巴的道:“那便弹一曲吧。”
李美人端坐的琴案后,纤纤素手拨在琴弦上,先?试了一下音,接着开始弹奏起来,弹的是《月满西楼》,曲子倒是弹的不?错,可秦洵却全然没有?听进去,他?想起了宁悦兮第一次给他?奏的曲子,难听到令人发指。
弹到一半就被他?喊停了,宁悦兮知道他?嫌她弹的不?好听,便央求他?教他?,他?便教了一次,总以为她性子好动,定然没有?耐心好好练琴,谁知一个月后,她竟然能流畅的弹奏那首曲子,后来他才知道,为了弹好曲子,她十个手指头都被琴弦磨破了,鲜血淋漓也在坚持。
想到这里,秦洵无?法继续听下去,他?起身就要朝外面走,李美人见他?忽然要走,手上动作一停,站起身来,匆匆追上,她慌张道:“皇上这么晚了还要走,是不是臣妾弹的不?好听?”
秦洵瞥了她一眼,摇头道:“不?是,朕还有?事。”
说完,往旁边迈出一步,大步朝外走去,张怀初紧紧跟上,李美人脸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色发青。
张怀初等人跟着秦洵走了一路,秦洵看着惊桃宫的方向忽然顿住脚步,回头道:“朕想一个人走走,不?必跟着。”
张怀初应了声:“是。”
秦洵走着走着就来了惊桃宫,惊桃宫的灯已经熄了,来时,宫人们跪地请安,秦洵让她们平身,守夜的是音尘,见他?往里走,说道:“皇上,郡主已经睡了。”
秦洵道:“无?妨,朕去看看她。”
他?撩起帐子,见宁悦兮睡得正踏实,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出,手上仍然被玉链子锁着。
秦洵瞧了一眼,肌肤底下依然有淡淡的红痕,他?的眼角余光瞥着音尘道:“去取绸缎来。”
音尘也不?知他想要什么绸缎,便将最贵的云锦拿出来,云锦是南京上贡的,比金子还贵,秦洵眼都未眨,直接将云锦用力撕成?条状,撕完之?后,他?生怕惊扰了宁悦兮一般,手指非常轻巧的将她手上的锁给解开,然后将那云锦一点点的缠绕在手环上。
音尘看着他?低垂着头,用云锦将整个手环都裹住,裹好了之?后又重新锁在宁悦兮的手上,接下来就是两边的脚环,他?如此重复了两次,那样小心温柔的样子也只有对待宁悦兮才有?的,音尘轻叹了一声:“皇上既然这般在乎郡主,又何苦要锁她?”
秦洵听到这个声音,眸光闪过一记冷光,他?转过头来,周身骤然升起一股冷气,他?语气森森道:“在惊桃宫待两个月,胆子倒是肥了不?少,竟然敢管朕之?事!”
音尘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奴婢该死,请皇上责罚。”
秦洵凌厉的扫了她一眼,冷声道:“明日去慎刑司领罚。”
音尘没有求饶,应了声:“是。”
也许是被音尘的话戳到了痛处,秦洵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烦躁来,他?站起身,气冲冲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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