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陈妈妈刚和老伙计唠了一会儿嗑出来,便听到了谢星竹让管家把陈泉带走的消息。
陈妈妈一边在心中骂道:“小贱蹄子。”一边快速往谢星竹的院子跑去。
陈泉被两个小厮按在一张长凳上,见陈妈妈出现,冲陈妈妈喊道:“干娘,救我。”
陈妈妈这几年养尊处优,不过小跑了一段路程,已经气喘吁吁。不过听到陈泉的喊声,她还是快步朝陈泉走去。
谢星竹说道:“管家,让陈妈妈坐一会儿,瞧瞧,陈妈妈大老远赶来,都走累了。”
管家看了谢星竹一眼,立刻有两个小丫鬟走上前,强制性的扶住陈妈妈。
陈妈妈一下子动弹不得,愤恼的望向谢星竹,说道:“谢星竹,你想干什么?”
剪月上前一步,斥责道:“大胆,郡主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称呼的?”
陈妈妈冷笑,说道:“谢小姐好大的架子,陈泉犯了何事?让谢小姐如此兴师动众。”
景王临走前说,要把谢星竹当景王府真正的主子,谢星竹居然在她面前拿起乔来了。
谢星竹说道:“陈泉不问主子的意愿,阳奉阴违,按景王府的规矩,打二十大板。”
谢星竹五官柔和,便是说着惩戒陈泉的话语,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好像与世无争的小仙女。
陈妈妈差点咬碎了牙,她往日里便是被谢星竹的外表给欺骗了,居然会以为谢星竹是软包子。
陈妈妈的母亲是景王的奶娘,陈妈妈又和景王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谢星竹知道顾忌,这回没有动陈妈妈的意思。
谢星竹让丫鬟带陈妈妈回屋。一旁的小厮举起了板子,要往陈泉身上打去。陈泉不停挣扎,却挣脱不开。
陈妈妈僵持着不肯走,目眦欲裂,再次望向谢星竹。对上陈妈妈恼怒的眸光,谢星竹波澜不惊,面上无一丝表情变化,陈妈妈呼吸一滞,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满腔的愤怒居然在这一刻散于无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陈泉打完了板子,谢星竹让管家把陈泉带到下人房里。往日陈泉虽然是下人,可是因为陈妈妈的原因,陈泉有一间单独的屋子,底下的下人对陈泉也多有恭维。
谢星竹把景王府的门房交给了另一个人负责。又在吃穿住行方面,让陈泉和其他下人一视同仁。
对上管家的踌躇的目光,谢星竹明白管家的顾虑,说道:“景王府的事情,我会写信给景王。”
有了这次的敲打,杀鸡儆猴,谢星竹和剪月便发现陈妈妈至少不会再在谢星竹面前那么嚣张了,无事也不会出现在谢星竹的面前。
谢星竹问了管家,景王的大致行踪,给景王写了一封信。包括谢星竹本人,和原主在内,都没有和景王接触过。信里面除了交代景王府的事情,谢星竹简单问候了一下景王的近况,如问候寻常长辈一般,不刻意亲近,也不显得过分疏远。信中没有问起景王的归期,和关于景王这次出去的事情。
写完,谢星竹将信交给管家,让管家给景王寄去。
这几日天气突然变的多变起来,前一刻钟还是万里无云,下一刻便会倾盆大雨,李全里看着忽的变的阴沉沉的天,叹了一口气。
李全里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廊下,一边注意着屋里的动静。太子殿下午膳后会休息一会儿,太子殿下睡觉向来不安稳。
屋中响起重物倒地的声音,李全里一惊,快步往屋里走去。
顾承砚坐在床上,眉头紧皱,眸子已经恢复清醒,在望过来时,比以往更多了几分狠厉,只一眼,便让李全里呼吸一窒,汗毛倒竖。李全里却看见了太子殿下掩在被子下,发抖的手。
李全里拧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又梦魇了。
李全里忙低下头,收回视线,怕惹怒了太子殿下。
李全里屏住呼吸,拱着身子等了许久,直到听到太子殿下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这才走过去,帮太子殿下穿戴。
顾承砚为人敏感,李全里也不敢多望,穿戴好后,便退到一侧,等候太子殿下的差遣。
“什么时辰了?”李全里耳朵边传来顾承砚砚的询问声。顾承砚拧眉,明明才醒,却像是倦怠至极的模样。嗓音出口,却又带了冷,好像从战场上下来,带着凶狠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