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瞒着老师帮印蓝写作业,包庇她上课睡懒觉、逃课。只要是能让她高兴的,江枝雾都尽力做到最好,并且毫无怨言。
江枝雾从小就不太爱说话。到了高中,即使已经改掉了口吃的毛病,还是养成了内向的性格。那时印蓝家里人托关系让她上了本市最好的重点高中,两人并不在一所学校。
她身边的朋友一直不多,所以更加珍惜印蓝。就算是她毫无理由的坏脾气,江枝雾都心甘情愿地受着。
只不过…这份友谊,或许是还在不懂情爱的年纪,就已经从她这边单方面变了质,成为两个人的负担。
漫长又折磨的负担。
*
外面的雨从早下到晚。
三百六十度球形灯不断地往全场照射五彩斑斓的光线,所有人都在尽情狂欢。
找到江枝雾的时候,她正和别人玩骰子,已经输的连喝了好几杯。
没等别人劝,她自顾自一仰头,又喝干净了一杯酒。李文清诶诶两声,想阻止都来不及。
“你发什么疯,自己跑来这种地方?”这里太吵了,李文清必须附在她耳边大声说话,才能听清。
“这里是哪里?”江枝雾有些口齿不清,“阿清,为什么我喝不醉,我是不是喝到假酒了…”
“逞什么强。”李文清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我的姑奶奶,别喝了,你已经醉了。搞什么啊今天,这么嗨?”
遥遥几米之外,某个晦暗的角落,有一道视线始终盯着这边。江枝雾东倒西歪地从沙发区站起来,“我…我去上个厕所。”
略显黑暗的通道里,音响震地鼓膜咚咚直响,人流非常密集。江枝雾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清楚感觉酒已经上头。发晕腿发软,只能扶着东西走。
摸索到出口时,转了道弯,突然不知被什么绊了脚。
有人及时搂住她的腰。
成熟男性的独特气息包围过来。她有些颠颠倒倒的,抬起脸识人。
“赵识檐,是你?”江枝雾手臂擒着他不肯放,白.粉粉的脸往前一凑,眼睛弯折起,像盛了天边冷淡的月亮,“你怎么在这?”
“江枝雾。”
“嗯?”
“你从来没有喊对过我的名字。”
“赵识檐,怎么不对?”她嘟囔,倔道:“我都听过别人说好多遍了。”
“你再想想。”
耳朵在轰隆隆地响,江枝雾眯着眼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差一点点就要抓住。
“那你叫什么…”她茫然地看着他,看了几秒钟。
赵识檐钳着她的下巴,轻捏了捏,“这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不是我。”
“那我想一想...”
他很有耐心地等待,过了会,凑上来听答案,“想好了吗?”
“烦人…”她一生气,反倒视线模糊。憋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崩溃,她推开他的脸,“谁要知道你是谁,你离我远点,我的脚都被你踩肿了…”
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当的发泄理由,她顺理成章地被逼出眼泪。毫无预兆便泪流满面。
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哭,就觉得心里难受。于是眼泪越掉越急,连擦都来不及。
这种哭泣是无声的。到后面喘不上气,才抽抽噎噎出了声。
赵识檐微微别开头,看她哭的模样。
本来就不机灵,现在更是蠢。
一滴泪烫在他手背上。
“你在哭什么?”
江枝雾是真的难受了,尽管有些难堪,却压根止不住掉眼泪,还在跟他解释说是脚痛。
过了会,她泪眼朦朦地抬起脸:“对不起,我…我偷偷地哭,其实脚不疼的。”
纵使再伤心,哭到头脑不清醒,她也怕给别人添麻烦。
只不过说的话上句连不上下句,下句连不上下下句,真是醉糊涂了。
耳边热气弄得人痒丝丝,小醉猫突然警醒,推了他胸膛一把,想收回手往旁边躲。谁知被人一把抓住手臂。
赵识檐半垂下眼看她,本来只是怕她摔倒。然而往回一扯,她竟然跌进她怀里。他动作难以察觉地停顿了一下。
内场的dj开始倒数,无数人尖叫着跟着电音挥舞手臂,甩纸到处乱飞。
最后一秒,五彩暗沉的光影交错,其他声音统统都逝去。
“别哭了。”他低念一句。似乎想说什么安慰她,又始终没开口。
“刚刚的话题我们聊完了。”赵识檐瞳孔颜色浓的像深不见底的潭水,极具攻击欲。
“什么?”她脑袋发胀,颓然靠在那里。
江枝雾啜泣着,鼻翼一抽,本能的感到不安。在意识想拒绝前,身体却率先表态。
面前的光彻底隐去,赵识檐的吻来势汹涌,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机会。
他施力把她压在墙上,左臂撑着墙,偏过头,咬她后颈。
这是全然占有的姿态,另一只手扣住着她的后脑勺。单方面的强吻,越来越深入,不断变化角度,他一点都不客气。
赵识檐的唇很冷,却是软的,翕动间沾了一丝苦香。
窒息感从舌尖顶到喉咙深处,江枝雾含着热泪,身子抖了一下,黑发一溜往肩下滑。
“抱着我。”细密的吻从嘴角一路辗转到耳根,渐渐停顿。他腾出手,摸到她的细手腕拉住,往自己腰上放。
这一幕热吻实在太激烈香艳。路过的年轻人浑身冒着酒气,不禁放慢脚步,毫不避讳盯着他们讨论,
“操,这哥们,接个吻这么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