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伤心呀,他变丑了呜呜呜呜,他没脸见闻哥儿了呜呜呜呜。小安和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伏在床上一抽一抽的,完全没察觉到屋外有项邵闻的声音。
项邵闻在县上念高中后一直住在学校宿舍里,由于来回车费都是一笔不少的开支,于是他每隔两周等双休日时才回家一趟。原本打算每个月回一趟的,只是想到家里的小孩儿,也就舍不得一个月才见一次了。
往常不等他到家,小孩儿就在屋外前两个岔路口等他,一见他就直直扑到他身上,怎么今天一路回到屋里,都不见小孩儿的身影。
项邵闻问过在屋外吹风的阿爷后,径直往房间走去。这门都没推开,就听到从里面出传来的细声啜泣。
项邵闻心里一紧,马上推门而入。屋里连灯都没开,等他一开灯,就发现小孩儿趴在床上,半个身子埋在被子里哭呢。
小猫儿似的哭声针一样扎在项邵闻耳边,他伸手把小孩儿揽到腿上,声音放低,问:“小和,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说着想掀开那薄薄的被子,扯了两下却发现被子里的人死死捂住被角不让他掀开。
“小和?”项邵闻又疑惑地叫唤。
小安和不说话,他缩在被子里哭了满头的汗,很热,可是他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他的闻哥儿了,他成了丑丑的光头,呜呜呜呜呜——
小安和越哭越激烈,纤细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嗓子已经干哑。
项邵闻被小孩儿的情况弄得又急又担心,索性态度强硬一回,稍一用力将小被子拉开,露出埋在里面哭泣的小安和。
小安和发现自己的光头被闻哥儿看到,哭得更是惨烈了,漂亮的眼睛肿成了两条缝,睁都睁不开。小孩儿嘴里还呜咽着:“闻哥儿不看,丑丑,不看不看。”
终于弄明白小孩儿哭得那么伤心的原因后,项邵闻摸着对方光光的脑袋哭笑不得。
小安和想找条缝钻进去不让人看见,结果两条结实的手臂穿过他腋下,整个人都被闻哥儿抱在腿上。
两个星期不见,闻哥儿越发高大了。小安和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软着沙哑的嗓音说:“闻哥儿,我变成光头了,不好看了。”说到光头两个字,音调都拐一圈,特别委屈。
项邵闻摸摸小孩儿的脑袋,低头往那光秃秃的头顶亲了一口,“小和就算剪光头了,在哥哥眼中也是最好看的。”
小安和心酸的眨了眨肿起来的眼睛,又抱起放在旁边的镜子照了一遍,哽咽道:“还是丑丑,呜呜呜——”
项邵闻轻轻拍着小孩儿的肩膀沉声安慰,一遍遍保证小孩儿是最好看的后,哭得身心疲累的小安和才停下来,靠在项邵闻身上喘气休息。
项邵闻瞅着小孩儿肿得老高的眼皮低低叹气,“眼睛疼不疼。”疼是肯定的,都那么肿了。
小安和焉了吧唧的回声,“疼……”
“我去打盆热水给你敷眼睛。”项绍闻抬起小孩儿的脸,目光细细的看了看肿成核桃缝的眼睛,“不许再哭了明白吗,再哭明天眼睛就睁不开了。”
“嗯……”
项绍闻装了盆热水又去井边兑了些凉水进去,试了试温度差不多后,把小孩晾在栏杆的毛巾浸到水里,回屋给小孩儿捂住眼睛。
小安和闭起眼睛,之前哭太狠没感觉,反应回来后眼睛可疼了,干涩干涩的。
项绍闻又装了杯温水给小孩儿喝,小安和乖乖喝完后,虽然眼睛被毛巾遮住看不见,却是偱着对方的气息伸手搂住他的闻哥儿。
“闻哥儿~”在项绍闻面前永远是小孩子的小安和软软开口,“我好想你~”
“乖,哥也想你,这两个星期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屋内灯光暗淡,凉爽的夜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两个依偎而靠的人在这夏夜里丝毫不觉得热。
外面虫声不断,小安和一点一点将这两个星期的发生所有事都告诉他的闻哥儿,直到他疲了倦了,靠在项绍闻肩头慢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