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红杏出墙了】
东宫中毕竟有明白人?,不知哪位幕僚给秦翔出了个主意,转头秦翔就在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言辞恳切地请求今上,要将?明德善堂的归属划入东宫。
太子殿下的话着实说得漂亮,“父皇常说,东宫特殊,当为表率,儿?臣时时谨慎,不敢自专。此前儿?臣之所以隐瞒身份,是因为考虑到善堂同万年县衙的关系,儿?臣即便有心,也不好过?于着力。”
言下之意,他绝对没?有拉拢官员、结党营私的想法。
万年县令林行?俭连忙出列,深施一礼,“臣多谢殿□□谅。”
秦翔露出亲切的笑,朝着上位躬身道?:“特此,儿?臣恳请父皇降下旨意,今后明德善堂一应开销均由东宫负责。”
此时此刻,他若是争金矿、争兵权、争官位,定然会被敌对者的唾沫星子淹死,还会惹来皇帝猜忌,然而,倘若所求之物换成一个只出不进的善堂,即便再有人?想要挑刺,也绝对说不出“太子殿下居心不良”这样的话来。
到底是培养了十来年的皇位继承人?,尽管有个贪色的小毛病,帝王心术却半点不少。
自此,明德善堂正式归入东宫。明德善堂存在一天,太子殿下的善举便会传讼一日。
*
景辰宫。
二皇子秦明着一身绛红色的皇子常服,大?马金刀地坐在花梨凳上,面沉如水。
辰妃捏了捏手中的丝帕,露出一个慈爱的笑,“皇儿?,既然来了母妃这里,便高兴些罢,咱们母子之间许久不见,也好说说话。”
秦明却半点不体谅母妃的心,反而没?好气?地说道?:“那人?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叫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辰妃神情一暗,嘴角露出一丝疲惫,然而她又很快掩饰过?去,温声说道?:“不过?一个小小的善堂,皇儿?不必在意。”
“我在意的并非这么个东西,而是他背后的意旨!那人?怎么就有这样的好运道??!”秦明颇有些气?急败坏。
辰妃沉吟片刻,轻声道?:“细数近来的桩桩件件,倒不像是运道?,反而像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东宫整日进出的人?咱们都?盯着,能有什么人??”
“皇儿?莫不是忘了那三个伴读?”
秦明露出不屑之色,“三个毛头小子,能顶什么大?用?”
辰妃暗叹一声,指点道?:“他们本身或许并不顶用,然身份摆在那里,于那些属意太子的人?而言,便是一道?明晃晃的‘求贤令’。”
一个是简府嫡子,太子母家?的嫡亲表弟;一个是镇北军的少将?军,镇北侯唯一的继承人?;剩下的那个虽是白身,却架不住有个三朝元老的祖父、中书舍人?的父亲,再加上五个颇负盛名的姐夫。
这三人?无论哪一个放在太子身边都?是如虎添翼,更毋论三个一起。
“陛下把他们放到太子身边,就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对那些犹豫着不知如何站队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指路灯。
秦明经辰妃一点,很快想到这一点,不由气?恼地拍着桌子,“父皇真是偏心!”
辰妃连忙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皇儿?别急,太子不过?是一时得意罢了,他可并非无懈可击……”
二皇子眸光一闪,略含希冀之色,“母妃如此说,莫不是已经找到了他的把柄?”
辰妃轻笑着点点头,凑近了些,小声地说了什么。
“这事原本就有前科,向来是梗在陛下心头的一根刺,只要咱们寻个契机,一把掐下去,即便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
辰妃用温柔的语调说着凶狠的话,偏生听的人?眸光越来越亮,眼?中满是算计。
二皇子棱角分明的脸上终于露出浓浓的孺慕之色,“叫母亲费心了。”
一声“母亲”,辰妃无论如何也甘愿了。
***
与此同时,平王府中,众人?同样在讨论着善堂之事。
秦老九摇头晃脑地说:“最?近太子那厮真是走了大?运,先是金矿,后是善堂,真是赢了好处又得了名声!”
连秦老九都?能看出来的事,别人?自然是更明白不过?。
顾飞白贼兮兮地凑到林明知身边,好奇地问道?:“先生先生,您最?近不是在研究道?家?命理?么,您说,先前钦天监说的那个‘命相三合’之说,有几分真?”
“真假毋论,我却觉得,这小世子的确是个有福的。”林明知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平王殿下一眼?。
“小世子?”顾飞白一时没?反应过?来,“永安城的世子多了去了,先生说的是哪个?咱们得赶紧把他拉过?来,晚了就叫别人?抢走了!”
“是啊,晚了就叫别人?抢走了。”林明知意有所指地轻笑道?。
秦老九不知道?哪根筋搭对了,突然说道?:“先生说的不会是小卷毛吧?”
林明知脸上闪过?明显的讶异之色,“阿九今日缘何如此地……”聪明。
顾飞白惊道?:“不是吧?真让他说着了?”
林明知微笑着点头。
顾飞白咚地一声,把脑袋磕在桌面上——为什么秦蠢货都?能猜对的事,他却没?想出来!
秦老九好不容易蒙对一回,正得意,嘴上便没?了把门?的,“说起来也是,太子那厮转运就是从他招什么劳什子的伴读开始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卷毛这样的,是不是就叫……旺夫?”
“噗——”林明知实在没?忍住,下面新送上来的雨前龙井,叫他一滴不剩地喷了出去。
“抱歉抱歉,失礼失礼。”林明知一边清理?水渍,一边暗自观察着秦渊的脸色。
果?然,平王殿下原本就暗沉的脸这下更是黑得彻底。
他突然起身,大?跨步地走了出去,仿佛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屋子里。
海晏河清慌忙跟上,却被秦渊挥手阻止。
顾飞白大?张着嘴巴,秦老九挠挠头,皆是一脸蒙。
林明知拿扇把敲敲秦老九的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腿走了。
海晏、河清、顾飞白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秦老九的脸上。
秦老九指着自己的鼻子,“这次又是怨我?”
“如果?先生说是,那肯定是!诶,你呀你呀,我劝你还是到营中躲一阵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