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阑珊实在忍不住就问了起来。
阿沅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便跟阑珊承认了这孩子是温益卿的。
阑珊闻言,像是给天雷击中,甚至不信阿沅所说。
在她看来,温益卿可以下黑手害自己,但是……跟阿沅?
这怎么可能。
阿沅忍着难堪,说道:“是在彭家时候,姑娘成亲前一个月,有天姑爷……温公子来彭家,给舅母留在房内说话,半天没过来……”
阑珊依稀记得这件事:“是我打发你去查看情形的那次吗?”
阿沅点头,道:“我听姑娘的话去舅母房里问消息,却听说温公子已经走了,像是往后院去的,我以为他悄而不闻的先去找姑娘了,便也喜滋滋地往回走,谁知经过花园的时候,温公子突然跑出来把我拉住……”
当时温益卿许久不来,阑珊打发阿沅去查看。
谁知阿沅一去也半天没回来,等她终于回来后,却有些眼神躲闪神情异样的,低着头只说温益卿已经走了,是有急事。
那会儿阑珊满心都在温益卿身上,还懊恼他来了一次怎么也不见自己就走了,只顾扭着帕子叹气:“什么要紧急事,可偏又在舅母那里呆上这半天……”居然并没有留意阿沅的异常。
现在想想,心寒彻骨。
阿沅把这件事告诉阑珊后,又跪在地上:“我不是故意瞒着姑娘的,只是不敢、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泣不成声,哭的几乎晕厥。
阿沅本来担心阑珊受这种打击,会再一蹶不振或者寻死觅活。
谁知阑珊的反应却在她预料之外。
最初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又是歇斯底里濒临崩溃的嘶吼,到最后的最后,阑珊却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叫阿沅好生保养身体,且在孩子出生后,更把言哥儿视若己出,疼爱非常。
另外有一件事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言哥儿的原因,阑珊扮男装的时候,本来也有不少人怀疑她的身份,但是因为“舒阑珊”有妻更有子,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因此那些怀疑渐渐地都顺理成章地转作“舒阑珊有些娘们气”之类的想法了。
阑珊说完之后,赵世禛看着她:“你居然、一点也不恼吗?”
“我恼,起初恼恨极了,但是……”阑珊轻轻一笑道:“木已成舟,何况小孩子又有什么错,他没有选择自己父母的机会,也没有选择出生跟不出生的机会啊。”
赵世禛长眉一扬。
阑珊又道:“而且言哥儿是那么可爱,先前又随着我们吃了很多苦……殿下,我知道你不爱听这话,但言哥儿真的很懂事。”想到之前阿沅给言哥儿吃哑药,言哥儿明知不妥仍是一声不吭,阑珊几乎忍不住要落泪。
赵世禛皱皱眉,勉强的忍下了这句。
只是他想了想,竟自言自语道:“温益卿居然去勾搭一个丫鬟,这好像……”
赵世禛本想说这好像不是温益卿能干出来的事儿,可话到嘴边突然转念:何必多此一举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儿子都有了。
反正不管怎样,阑珊是自己的!
阑珊却淡淡道:“他让我意外的事情自然是很多。”
提起温益卿,心里连苦带硬,像是被谁狠狠地攥了一把心,挤出了陈年的苦水,说不出的难过。
赵世禛心头一刺,便说道:“但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你跟他不相干。”
阑珊抬眸看向赵世禛,想笑,泪却不由自主地从眼中流了出来:“我知道。”
她忙低头,想从袖子里找手帕。
赵世禛将她下颌微微一抬:“你这泪,可别说是为了他流的。”
“不是,”阑珊摇头,“只是,只是大概觉着、悲欣交集,或者是……苦尽甘来吧,毕竟我现在,有殿下不是吗?”
赵世禛心头一动,却道:“你又叫我什么?”
“五哥,五哥。”阑珊也不去擦泪了,只紧紧地将他拦腰抱住:“五哥。”
“嗯。”赵世禛给她叫的整个人都要化了,忍不住把她头上的簪子拔了下去,任凭那一头青丝散落肩头。
他张开玉指,轻轻地梳理着那缎子似的长发。
赵世禛道:“你乖一些,五哥会对你好的。以后……有五哥疼你。”
房门外,西窗垂手站着,拼命地侧耳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响动。
不过……没有动静兴许就是好事。
西窗悄悄地打了个哈欠,咂咂嘴。
回头见鸣瑟仍是靠在柱子边不动,西窗走过去,小声问:“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鸣瑟淡淡道:“当然听到了。”
“听到什么?快告诉我!”西窗突然不困了。
鸣瑟懒懒地换了个姿势:“听到了也不告诉你。”他隐约听见了许多令人肉麻的话,若非亲耳所闻,真难相信是自个儿那位举世难搞的主子能说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先把这甜点发出来给你们吃~么么哒!快说甜不甜~~
小温表示:哼!我觉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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