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一抹红影一闪而过,随即殿内遍出现了个人影,丫鬟暮辞无奈的看着又逃学的九公主月归心,燃起了香炉。
“暮辞,别燃香了,我闻着难受得很!”月归心捏着鼻子跑到暮辞身后试图阻止暮辞。
暮辞叹了叹气,“九公主是怕这香沾染了你的衣裳,待你偷溜出宫时被宫门守卫发现吧?”她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迅速的合上炉盖,让月归心无计可施。
“……”月归心不因自己的意图被暮辞识破而有任何的尴尬,她朝外看了看,天色有些阴沉,想来今夜是不能出宫了!
她狡黠的看了一眼暮辞,暮辞感受到月归心的目光,感觉背后一股凉意。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月归心却不上榻,反而坐在她的矮几前,支着手打着盹,她刚刚从光华阁偷溜回了寝殿,前日私自偷溜出宫被南宫寒夜撞了个正着,今儿个夫子却还要她抄写《女诫》,
想到此月归心只觉脑袋一阵隐隐作痛,还是先祈祷南宫将军未将自己与世家公子打架之事告诉皇兄才是。
“上天有好生之德,而我月归心,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九公主,陛下来了!”
暮辞轻手轻脚的走到月归心身后出声提醒道,夜归心闻言一个激灵,立马闪到偌大的屏风之后,顺手将暮辞也拉了进去。
“阿九,别躲了,朕刚从光华阁过来,知道你在寝殿里!”
月怜泽负手环顾四周,身后的王春喜把腰躬得更低了,深怕月怜泽一激动伤到自己。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这个皇帝,比自己还急。
整个寝殿鸦雀无声,只剩下月怜泽和王春喜轻微的呼吸声。月怜泽静立在寝殿内,悠然的等着有人沉不住气。
不出所料,一脸幽怨的月归心鼓着腮帮子从屏风后方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沉痛之貌的暮辞。
“皇兄(陛下)万安!”
二人齐齐的朝月怜泽行礼,月怜泽挥挥手,示意其不必多礼,还未待月怜泽坐下,月归心便扑到了月怜泽怀里。
“皇兄可否为阿九换一个夫子?现在这个陈夫子着实无聊得紧,成天只会教人摇头晃脑读些个四书五经,这些我早已了然于心,学了又有何用?”
月怜泽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分明就是嫌弃陈夫子年事已高且迂腐无比,却还粉饰得这般华丽。他亲昵的摸了摸月归心的额头,
“待过了开春的科考,朕替你换一个便是!”
他心底兀自笑了无数下,墨染啊墨染,等你知晓朕给你准备的这份大礼,会不会激动到给朕跪下?
“阿九谢过皇兄!不过我可要与皇兄约法三章!”
月归心朝月怜泽伸出三根细长的手指,一本正经的看着月怜泽。
“你说说看?”月怜泽握住月归心白皙的小手,静待着她的下文。
“其一,不许给阿九寻同陈夫子一般迂腐且无趣之人,”
月怜泽无奈的道:“阿九,这是两个条件!”
“不管!其二,不许过分管束于我,其三嘛,皇兄可否识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武功高强之人?”
月归心说出一连串的要求后,月怜泽觉得自己憋出了内伤。
果然还是嫌弃陈夫子年事已高思想迂腐处处限制于她且已没了风华之貌啊!不过墨染倒是全占了,果然自己当初的决定真是英明无比。
“朕知道了,若是朕替你寻来合你心意的夫子,朕也要与你约法三章!”月怜泽放开月归心,开始与她讲道理。
讲道理,有哥哥宠的小疯子简直不讲道理。月归心,就是这样一个小疯子。
“其一,你须遵从夫子的教诲,当然,朕会叮嘱他不要过分管束限制你,
其二,不许你偷溜出宫,堂堂大魏九公主,成日在外惹是生非,不成体统。
其三,不许你捉弄夫子!”月怜泽一字一句的叮嘱着丝毫没在听的月归心。
见月归心如此反应,月怜泽便觉自己是白费口舌了。
陈夫子是月怜泽太子时的太傅,月怜泽谨记师恩,登基后依旧留陈夫子在宫中教学,月怜泽乃皇后嫡出长子,月归心亦系皇后所出,
二人之间的年岁却隔了十年,便异常宠爱这个妹妹,长兄如父,在先帝驾崩之后月怜泽便成了独当一面的兄长、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