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毫无征兆的,他昏倒了过去,直接堕入了黑甜的梦乡。
是那个鬼的血鬼术吗?还是说他的身体真的撑到了极限。
知道真相的只有当时唯二在场的两个人。
不,两个都不是人。
红发鬼见到男人倒地的那一刻便停手了。
他只听到一声轻笑,与此同时那股令人心惊肉跳的战栗感切实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是被锁定的了感觉,却完全无法判断对方会攻击哪个方向。
“你果然不是人类。”
在场唯一的人类已经倒地不起,之前收敛了气息的绫子现在已经毫无顾忌了。
这种气息对他仿佛有种天然的压迫感,从血液里写入的除了畏惧还有一种难言的亲切。后者明显不是属于他的情绪,在这种情况下显得突兀又强烈。
他厌恶这种掌控不了的感觉,严重干扰到了他的战斗判断。
猗窝座肯定绫子就是那位大人这次前来寻找的那个强大的鬼,即使一开始就身陷劣势,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她的深浅,不然岂不是白跑一趟。
他不和女人动手,可对方并不是女人。
面对强者,猗窝座照例询问了对方的姓名。
绫子一开始并没有回答他。
猗窝座发现来自四面八方的气息忽然消失了。下一秒,他的视野由高及低,只见已经回到了对方手中的扇子。
是他的头落到了地上。
鬼之间的争斗大多数都是这样没有意义的。他清楚地知道那把扇子无法杀死自己,绫子也完全没有再动手的意思,看着他将头捡了起来。
可是猗窝座自从成为了鬼以后,从未有过被斩首的经历。
就是那一瞬间的感觉,他想起了当初第一次遇到黑死牟的时候。
也是这样无声无息给予了他一击。无从捕捉的攻击,毫无杀意和气感,和这种家伙战斗只能凭借自身过硬的战斗素养。
可刚刚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比风还要更快的速度,气流还没有到达他的皮肤就已经结束了。
居然能够让他毫无防备地吃下这一刀,一时间猗窝座怀疑自己是否和地上那个男人一样中了对方的血鬼术。
“我的名字,鬼舞辻无惨大概是没有提到过的。”
她自言自语道。
猗窝座还没来得及吃惊于对面的家伙轻轻松松说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绫子的下一句话让他陷入了长久的静默当中。
她说:“我是藤原绫子。”
不用再去证明对方的身份了,能够说出这两个名字就足够了。
没有人清楚这两个名字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从他们出生起便被施加了关于这两个名字的诅咒。
他现在终于开始怀疑为什么黑死牟没有得到过任何关于那位大人到了这里的消息,一个足以威胁到他上弦之一地位的鬼,他好似完全不知道一样。
太反常了。
只有一种可能,那位大人瞒住了他。
原因是什么,他已经没有想要深究的兴趣了。从他听到对方的名字那一刻开始,就完全失去了和绫子打下去的兴致。
绫子并不知道他的脑中正想着些什么,但不得不打断他的深思:“天要亮了。”
他这才看了她一眼,仅从她的眼神中就读懂了绫子的想法:“不用再去想换成那把刀能不能切下我的脖子的事情了,如果不配合人类所谓的呼吸法,光凭借那把刀连你的皮都破不了。”
这个说法倒是非常生动,只是绫子并不十分喜欢。
对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那一夜的回忆由唯一人类炼狱君被送去就医戛然而止。
因为天亮了。
而醒来的炼狱君对那一夜能听到的唯一答案就是,那个红头发的上弦鬼因为天快亮了,在他倒下后就很快撤退了。
绫子归结为他们运气很好。
杯中的茶将要饮尽,绫子还想要继续对这位伤员问点什么,卧室的门忽然开了。
是一位相当美丽的夫人站在了门前。
恰巧正是傍晚时分,逆光下的美人落入了绫子的眼中,美丽的夫人微微施了一礼,道:“绫子小姐,初次见面。”
“我是鬼杀队当主的妻子怜音,您如果有任何想要知道的事情,不必再问炎柱了。”
房间内的气氛怪异了起来,也是很久没有见过夫人,却突然被点名的炼狱一时间也摸不清状况。
绫子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这样仪态端方大家闺秀般的女子,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肯定道:“你们将车马都备好了。”
漂亮的夫人露出了笑容:“当主希望可以和您一晤。”
这时,绫子也忽然笑道:
“你们鬼杀队交朋友的方式真是直接。”
“是为了感谢您对于我们炎柱的援手,听说两位遇到了上弦之鬼,能够安然无恙已经是幸事了。”
怜音接着道。
“而且如果是您这样的朋友,我们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