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彻底看清,她才明白自己回到高一。
台上站着秃顶的数学老师,酒瓶底厚的圆眼镜挡住了愤怒的视线,老头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情绪激动地双下挥舞手中的讲义,“出去,罚站一节课,都要模拟考了还在做梦,女孩子不努力读书将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时黎委屈巴巴走出教室。
没想到梦里也要罚站,看来秃头给她造成相当深刻的心理阴影。
自己的梦境自己做主,时黎当然不会乖乖站在门外,她望着操场,有一群男生踢足球,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走过去看看。
四周空白的地界慢慢延展出建筑的轮廓,熟悉又陌生。时黎能感觉出身躯的抽长,本来宽松的衬衣也被胸脯撑得紧紧的。
头顶的天空在旋转,明明烈阳高照却有阴雨天特有的沉闷气压,她的心口像被什么压住,喘不上气。
时黎走到操场,刚才还在踢足球的男生都消失了,她失落坐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地拽着狗尾巴草。
真实世界,学校的草坪是人工制造的,不会长出如此原生态的植物。很奇怪,时黎现在仍能区分梦境与现实。
时黎以为今天的梦在这里结束,只要闹钟响起,又可以开始新的一天。
可。
懒洋洋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异常熟悉。
“时黎,脱衣服。”
时黎转过头看,来的人竟然是陆商!
他是高中的模样,白色衬衫、深蓝牛仔裤,黑色的短发被汗水浸湿,唯有一双眸,亮如星屑。
见不到时黎动作,陆商颇为不耐地伸手解开上衣的扣子,神情淡漠,嘴唇抿成线,仿佛在履行什么约定。
“你神经病!你怎么在这里!给我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时黎感觉惶恐,随之而来是忐忑的窘迫。
陆商皱着眉,深深地看着她。下一秒,他俯下身攥住时黎的胳膊,手上一用力就把她掀翻在草坪上,紧接着,他整个人欺了上来。
“啊——”
时黎尖叫着被陆商堵住嘴唇,压着她的少年眉目俊朗,轮廓分明,举手投足间是时黎不曾见过的气势,时黎挣扎更加激烈,心脏不受控制“砰砰砰”跳动。
似乎是觉得她很吵,陆商抬手捂住她瞪圆的眼,低声警告:“安静点。”
时黎后颈僵硬,感觉到危险,老实下来。
黑暗中,她的五官感受放大数倍,她感觉到陆商在解自己衬衣的扣子,他的指腹压在自己的腰侧,顺着身体的曲线,一点一点向上。
他的膝盖也顺势抵开自己的双.腿,强迫时黎与他接吻,时黎想咬她,陆商却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捏住她的脸颊,轻声威胁:“这不是你要求我做的?现在装什么不乐意?”
她要求他做的?
???
也许是感觉到时黎不再反抗,陆商放松对她的桎梏,伏下身轻吻她的肚脐。
实在是太羞耻了。
趁着陆商没防备,时黎强忍着狂跳的心脏,慢慢屈膝,对着陆商的腹部就是一脚,连爬带滚的向前跑。
太可怕了,居然做出这样的梦。
更可怕的是,陆商紧跟在身边,拼命地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的声音很响,吵得周围跑出很多同学,他们对着时黎指指点点,苏晴晴还站在一边煽风点火,“时黎,你们不是要生孩子吗?你跑什么,快点再生两个,我要当他们的干妈。”
再?
时黎感觉不妙,果不其然下一个拐角,板着脸的江柔一手抱着一个小孩,朝她抱怨道:“时黎,他们饿了。”
咚。
时黎摔在地板上,痛得捂着头,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冷静下来。
屋外黑蒙蒙一片,月亮隐在云层中,只有昏蒙蒙的光。
时黎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一个梦。剩下的时间,时黎也不敢继续睡,干脆爬起来拿出请帖签名,她以为只要足够认真就能驱赶走心底的窘涩,没想到,一看到“陆商”这两个字,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梦里发生的一切。
凌晨四点,江柔接到时黎打来的电话,只能将手里的资料先放在一边。
电话那头时黎不肯说话,江柔将开了免提,将手机搁着,等了好一会,才传来时黎不安的抱怨,“江柔,我做噩梦了,怎么办?”
江柔一愣,烦躁的心情越加沉闷,毫不留情转档嘲讽模式,“要我陪你睡、给你唱儿歌、讲故事吗?成年人,就不会去网上搜索一下纯音乐或大悲咒?实在治不了梦里的妖怪,你还可以出家。不过,你得先考个研,灵隐寺的和尚至少硕士文凭,挂了。”
时黎抱着手机,听着“嘟嘟”声,躁得在床上翻滚。
大悲咒对付陆商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