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门戳了一会儿手指,涌到嘴边的问候辞藻硬生生还是被她给咽了回去。
我忍。
为了事业,爸爸先不跟你计较!
我的蛋糕!它一百多块呢……
樱代瞪着血红的眼睛“蹬蹬蹬”冲回练习室,恰好里头没人,她把门反锁,往地上一坐,拆开礼盒大快朵颐。
“歧视我就算了,怎么能歧视我的食物!”她用叉子用力叉着上头的新鲜草莓,狠狠的塞进嘴里:“你不吃,我还不乐意给你吃呢!什么人啊这是!”
真的很好吃啊......甜食会让人精神放松,长时间以来她紧衣缩食,吃着吃着她咬着叉子眼泪汪汪起来,难以想象她居然被一个千层吃哭了。
这时,反锁着的门发出了“咔哒”一声。
樱代一怔,循声回头,看见门朝里打开,一个男人手抓在门把手上,维持着推门而入的姿势,侧目朝她看过来。
室外阳光万丈,但练习室里拉着窗帘,暗沉幽闭,只有微末的光从帘子与帘子之间的缝隙里漏进来,宛如金线一般,男人颀长的轮廓略有模糊,明明是大热天,他居然穿着一件黑色的真丝衬衫,纽扣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面,露出一截修长的脖子,满满的禁欲气息。
像是油画中古典而美丽的吸血鬼。
有火山在颅内喷发,岩浆横流,把大脑组织融化的一点不剩,樱代僵硬的吐字:“温……温……”
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窗帘悄然浮动,室内恢复了宁静,樱代抱着半个没吃完的千层,感觉犹在梦中。
她蒙了两秒,跳起来冲到门前去检查门锁,惊讶的发现门好好地反锁着。
“我出现幻觉了?”她喃喃道:“温宇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慢慢的,她清醒了一点,用指骨拧了一下太阳穴:“左樱代你脑子瓦特了吧!”
这里是SARA公司的练习室,除非温宇也脑子瓦特了走错门,否则出现在这里的概率约等于零。
她这么跟自己说着,却起不到什么安慰的效用,那种惊魂甫定真实的可怕。
心脏感觉都要跳出来了。
她的青春期其实充满了叛逆,会翘课会泡网吧会动不动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父母都是强势主导型人格,虽然那些年衣食无忧,但时常会有摩擦和矛盾,她许多话并不会真的跟父母讲,因而她并不是一个多么擅长抒发软弱的人。
大多数情绪低落时,她会选择对着温宇的照片发呆。
这种隔着时间和空间的喜欢好像已经变成了一种顽疾。
如果温宇真的看到自己躲在练习室里胡吃海塞的熊样,她真的可以去自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