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前脚刚踏进外书房的门,门就嘭地一声被关了起来,他心里一慌,还真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水溶只穿着一身里衣,披散着头发,懒懒散散地躺在软榻上,见宝玉进来,他赤着脚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逼近门口,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像只猎食的豹子:“……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瞧王爷说的,您府上又不是龙潭虎穴,宝玉只是来给您请个安而已,有什么不敢来的?”贾宝玉干笑两声,手心里握满了汗,不知道为什么,不笑的水溶似乎有些吓人,他倒还宁愿水溶像以前一样笑咪咪的。
“呵呵……”水溶还真笑了起来,低低沉沉的,却还不如不笑呢!贾宝玉怒,心说你笑得正常点行不?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三年不见,你也不想我?”水溶咬着贾宝玉的耳朵,暧昧地轻笑两声,热喷喷的气息喷到他的耳朵根,刺激得他一个激灵,起了一脸地鸡皮疙瘩。
他双手放在水溶肩上,轻轻地把他推开,说道:“时时刻刻都在记挂着王爷……的教诲!”
水溶听着他打官腔,冷笑一声,“越来越会说话了,小白痴你长大了嘛!”
“你说谁白痴?”宝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了毛,眼中怒火熊熊,一听到这话从水溶嘴里吐出来那心就像针扎似的疼,三年前水溶在荷园里说的那些话,还声声在耳,那种鄙夷的语气,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水溶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有那么一瞬间愣神,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贾宝玉一把甩开他的手,冲他行了一个礼,冷冰冰地说道:“王爷事务繁忙,宝玉就不打扰了,告辞!”
“你给我回来!”水溶一把拉住他,往怀里一带,紧紧地把他抱住,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还没发火呢,你倒是先来脾气了!我问你,为什么走的时候都不跟我说一声?一走就是三年,你连封信都没有!”
“王爷事务繁忙,不敢随便打扰!”贾宝玉一边挣扎一边冒汗,“你先放开我!”
水溶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半拖半抱地移到软榻上,嘭地一声压在身下,将他的双手按在头顶固定起来:“我怎么越来越摸不透你了,以前你不这样的!”
贾宝玉有些气喘,他冷笑两声,说道:“以前?以前你不都骂我酒囊饭袋的吗?我还得谢谢你把我骂醒呢,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如此之‘高’……”
“还记仇?你没完了是不是!”水溶眉头紧皱,“我不是都跟你赔罪了吗?跟南安王胡说的你也当真?”
“王爷的真心话恐怕也就能跟南安王说说了吧?你敢说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没有瞧不起我?还说等我清明了你才有兴趣,你也不想想,我清明了,能看得上你?也就那个傻里傻气的白痴才一心跟你好!”
“……你!”水溶被他顶了个哑口无言。
曹老大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旁不看他,奶奶的,早想狠狠地骂他一顿了,今天终究还是骂出来,骂过之后,他就后悔了,赶紧道歉吧,水溶不能得罪啊!
他还没道歉,水溶那边倒先开口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水溶有些挫败,他倒宁愿贾宝玉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孩子,至少他听话啊,同时又深恨自己这张嘴,没事跟南安王扯那些干什么?还被这个小心眼的家伙给听了个正着。
他承认,他是有些不喜欢宝玉那副白痴的样子,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被人骗走,可话说回来,真要一点也不喜欢,他还理他干什么?他一个王爷,天天政务压身,怎么会挤时间陪一个不喜欢的白痴看那些无聊的老庄?
现在想想,酒囊饭袋不也挺好的吗?至少,他好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