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和看着下首伏跪的青年,以脚尖轻轻抬起了那少年的下颌。
少年很顺从的抬起头。
宿和微微弯唇:“你可有名字?”
少年抿了抿唇道:“奴唤做钟余。”
“钟余?”
宿和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少年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
“好名字。”
宿和笑了,他以小指上的金色甲套轻轻刮了一下少年的侧脸。
少年的肌肤本就苍白,只这般轻轻被刮了一下便红了一片。
宿和轻声笑道:“你可有字?”
少年摇了摇头。
宿和便漫不经心道:“那本宫便为你赐字,钟余,你的字,便唤做子期吧。”
“本宫很看好你,子期,你能活下来取悦本宫的,对吗?”
少年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轻声道:“是,子期定然会活下来,留在公主身边。”
宿和抚掌笑了几声。
钟余轻轻垂眸,心中却陡然想起那日的阳光下,面向他走来的青年。
青年问他:“你可还好?”
像是山间的清风明月,像是他心中的山鬼。
后来他才知道,青年名唤谢余,字子期,是大元最年轻最有才华的丞相。
而他没有名字,是个身份卑贱的人奴。
钟余是他自己起的名字,钟余钟余,钟爱谢余。
他知道谢余喜欢的那个人便是昭和长公主,但昭和长公主却似乎对谢余无意。
但如今,昭和长公主却给他如此赐字,叫他不得不多想。
钟余静默的垂头,看着那细鞭上锋锐的倒刺,似是闪着凌厉的寒光。
他怕吗?
怕,又或许不怕。
一个人奴,有这样一个机会摆脱这样卑贱的身份,他有什么好怕的。
但凡往上一步,他离谢余也就稍稍靠近了一步。
即使他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沼之中。
即使那位谢丞相可能早就忘却了他。
但是没有关系,他记得就好。
一个卑贱的人奴罢了,若是他自己,想来也会唾弃,何谈记住。
钟余接过那瓶白瓷瓶,那药并没有什么味道,他仰头直接灌了下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宿和也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这瓶药其实不算是什么毒药。
只是一瓶烈性的x药,是一种新型的药物。
一般人很难熬过去。
熬的过去便没多大的事,最多可能会导致日后性·冷淡,可若是没熬过去,便会直接沦为一只任人操·弄的玩意。
钟余不一会便全身泛着奇异的粉红色,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由自主的起了一些鸡皮疙瘩,整个人宛如一块一撞即碎的豆腐一般。
轻·喘的声音慢慢的在殿内响了起来。
少年清秀的眉眼竟带上了几分异样的魅惑感。
宿和微微挑眉,从侍从手中接过那条细鞭。
“可能撑住?子期。”
钟余只觉浑身发麻,脑海中只余下了无穷尽的、宛如浪潮般的欲·望。
他狠狠的咬了一下下唇,血珠顿时涌了出来。
“可别咬伤了,你若伤了自己,本宫可不要一个损坏的玩意。”
那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钟余意识又几分模糊,却轻轻松开了牙齿。
宿和轻笑道:“乖孩子,接下来可要忍住了。”
他说着,一鞭子便抽到了少年的身上,一道血痕便涌现了出来。
瑰丽又残忍。
钟余浑身颤抖,竟在这般情况下轻轻呻·吟出声。
场内无一人敢出声,皆是屏气,连呼吸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少宫人看着那伤痕累累的少年眼中都带上了几分怜悯的神色。
可人奴,本就是个玩物。
宿和轻轻甩了甩胳膊,笑道:“有几分忍性。”
他刚要继续打下去,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太监禀报的声音:“公主殿下,谢丞相说是有事要与公主商讨。”
宿和眯了眯眸子,他的视线缓缓移到了地上浑身微红、颤抖如小兽般的少年身上,颇有兴趣的笑了一下。
他收了鞭子,温柔的面容漾开几分妩媚的笑:“那便请丞相进来吧。”
钟余意识模糊之间听到了谢余的名字,迷蒙的黑眸陡然清醒了几分。
纵使那如同蚂蚁啃噬般的痒意还是缠绵不息的折磨他的理智。
但是,谢余来了。
钟余的脑海中只余下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