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江意远都早起给谢余买早餐,中午一有时间还来谢氏找谢余,晚上也是守着点等谢余,那捧着花靠在车旁俨然是一副痴情的模样。更何况这人纵使是面对谢余各种挑刺也是全盘接受,一副毫无怨言、默默相守的模样。
只是谢余却很少会看他一眼,江意远就像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般。
这下子不少人都知道了,江氏的那位小江总在和谢家小少爷分手之后幡然悔悟,明白了自己其实一直都是爱着谢小少爷的,现在追妻火葬场了。
不少谢氏的员工都是亲眼看见的那小江总是怎么舔着脸跟在自家谢总身后的模样,和从前那副高傲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只是,据说谢总多年的好兄弟裴总又暗恋了谢总多年,如今谢总好不容易单身的,这追求的意思也不要太明显了。
而且这三个人大学都是一个寝室的。
真不得不感叹一句豪门狗血多啊。
谢余收拾了一下文件,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便摘下了工作牌,准备下班了。
只是刚走到停车场,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将车停在他的车旁边,这两人从车上下来,果不其然,一个是江意远一个是裴树。
江意远重新追求谢余的这些天来,倒是今天才正面碰上了裴树。
其实他心里很没底,因为谢余的态度。
这么多天来,谢余对他还是不冷不热,无视居多,江意远总告诉自己,这是应该的,因为小鱼也被他伤的很深。
但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希望这个人眼中有自己,不会拒绝自己、无视自己。
江意远这阵子可是好好的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
谢余微微挑眉,走向两人,江意远见他慢慢靠近自己,心脏微微鼓噪,小鱼,应该是走向他的。
即使他会厌恶自己,让自己走也没关系,只希望在小鱼的眼里,他才是排在前头的。
裴树算个什么东西,平日里看起来光风霁月,其实也就是个小人罢了,早就暗搓搓的计划着夺人所爱。
谢余走到江意远的身边,江意远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看到谢余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了裴树。
裴树原本黑沉的眼底浅浅的溢出几分笑意,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固有的冷感,却又夹杂着几分柔软的情绪:“小鱼,伯父伯母说让我叫你一起去你家吃饭。”
谢余了然,每个星期谢父谢母基本上都会叫他和大哥回家聚一餐,这是谢家惯常的联络亲情的方式,其实也就是谢父谢母想他们了。
但这明明都是惯例了,又不是不定时的家宴,又何须让裴树来告知他?
裴树笑道:“上车吧?车就停这儿,明早我来送你上班。”
谢余嘟囔了一句:“行吧,你还真是得我爸妈欢心。”
裴树勾唇,面上斯文又克制:“小鱼吃醋了?”
谢余不理他:“你才吃醋。”
裴树低笑:“对,我吃醋了。”
他黑沉的眼睛落了几分月色,漾出几分暖色,专注又深刻:“看到你走过江意远的身边,看着他纠缠你、等着你,我吃醋。”
说着他轻轻点头:“非常醋。”
谢余干咳一声,脸上染了几分红晕:“你够了。”
江意远浑身僵硬的听着两人低声的谈话,其中亲昵的意味叫他紧握的双拳都微微颤了起来。
他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都互相见父母了?
不可能的,小鱼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之前和自己在一起了三年,即使一朝分手,也不可能立刻就接受了裴树。
小鱼这个人再是恋旧不过了,不要多想,不要吓自己,江意远脑海一片空白,脸色苍白如鬼。
黑色的车辆从他身边驶过,轻风带来了一句温和浅笑的声音:“那明天我请你吃饭。”
江意远怔怔的看着远去的车辆,整个人都像是陡然失去了几分力气一般。
男人的眼眶渐渐的染上几分红。
他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眼眶有些红,红血丝很多,面色苍白如纸。
忽的就想起了有一次自己和一个莫名缠上来的小明星传了绯闻,当时是不是也有一个人默默的红了眼眶,为他公关处理事务。
那人是不是一直告诉自己,都是假的,一定都是假的,要信他。
江意远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眶彻底红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
咖啡厅。
女人纤细莹白的手腕看着宛如冰雪凝成的一般羸弱,花苞般的指尖捻着银色小巧的汤匙,手腕微动,瓷杯中微浓的咖啡便被搅和的漾出几分微末。
优雅漂亮的姿态,无疑,这是一位教养十分好的大家小姐。
“如月,抱歉,路上有些稍微的堵车,我就来的有些迟了。”
来人穿着靛青色外套,搭配的白色长裤,显得他的腿愈发的长而劲瘦,谢余今天休假,即便是赴约也没有穿那些太过正统的西服,不过这一身反倒是显出了几分青春少年的意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