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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入V 二更(1 / 2)


明靖连夜收拾行囊启程。

明玄和明程苦劝多日,他都没舍得走,长孙蕙一来,立刻就走了。

明靖走后,长孙蕙将明程请到书房议事。

明程一进来,就见长孙蕙抱着一盘果脯,一粒一粒往嘴里塞。

看着就觉得味同嚼蜡,她却一直在吃。

明程十分不安:“嫂嫂……甜腻之物,夜里少用为好。”

长孙蕙瞥他一眼,又塞了一颗。

“黛娘和媚娘从小爱吃。我怕她们吃坏牙,总不许她们多吃。”

“我这几日没有胃口,只想吃这个。”

长孙蕙笑笑,“也不知是不是黛娘和媚娘,想叫我帮她们都吃几个。”

明程浑身起鸡皮疙瘩。

“黛娘和媚娘的事我也难过,但生者……”

“她们现在死了吗?”长孙蕙冷冷驳斥。

明程就知道,多说多错。

要说正事,长孙蕙吃完最后一口,小心翼翼收好剩下的。

“夫君旧疾在身,本已伤痛,不宜在操劳。”

“靖儿公务为重,也不能分心。我有一事,只能与小叔商议。”

明程:“嫂嫂但说无妨。”

长孙蕙抱着怀中的果脯,冷声道:“我觉得,靖儿此次南下出意外,蹊跷得很。”

……

秦晁在村里时,虽然没事就睡觉,但其实他每日都醒的很早。

可今日,有人起的比他更早。

秦晁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屋前屋后转了两圈。

人没了。

一股怒火不受控制的升起。

昨夜才发生那种事,她今天就敢乱跑。

看来是没吓住她!

秦晁自己气了一会儿,眯眼看向西侧的房屋,忽然醒悟。

也许是去了阿公那边。

他在急个什么劲儿?

可他自己巴巴的找过去,像是多紧张她,醒来不见人就急了似的。

思忖片刻,秦晁转身回屋,决定再躺一躺。

秦心每日都会来叫饭。

他踩着时辰过去便是。

然而,秦晁刚躺下,忽觉被褥里塞了什么东西。

他蹙眉坐起,掀开被褥,神色一凝。

被褥里,塞了一堆衣裳里裤,还有些他敷伤的纱布。

秦晁脑子里好像有根弦被拨动,抖落覆盖在真相之上的尘土。

他把所有衣物拿出来前后查看,细细回忆。

昨日事发突然,他只顾救人安抚,并未留意她有哪里异常。

现在想来,昨日怀中抱着的少女,较往常的确臃肿许多。

秦晁呼吸一滞,重新清点了一遍,险些当场去世。

好,好得很!

如果他没有猜错,她昨夜穿了十二件内衫,四条里裤!

这些纱布,应是缠在腰间腿上,以免轻易被扒衣裳。

偏偏她身段好,秋日的衣裳宽松不厚,一层叠一层,黑灯瞎火没人注意,摸起来可能还觉得绵软舒服。

她并不是遇到这些事后才想到与他说那番话。

她早就猜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能给自己套这么多衣裳,扒完手都酸了吧!

可真是把她聪明坏了啊!

秦晁很少被人气到。

他得恭喜她,她做到了!

秦晁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只知道要立刻找到这个女人!

他甚至忘了要矜持的踩着饭点去阿公那头,当即杀了过去。

大门被粗暴的退开,秦晁像个上门讨债的,从堂屋开始搜人。

秦心正在烧饭,听到动静,吓得举着大勺颠颠跑出来。

见到秦晁,小姑娘的脸刷的沉下去!

秦晁全然不在乎,开门见山:“她人呢?”

秦心抿着唇,重重的“哼”了一声。

秦晁气笑了。

他好像被那个女人降低了怒点。

现在看谁都火冒三丈。

“我问你她人呢!”

秦心明知故问:“谁啊?”

秦晁这才察觉,他连她真名都不知道。

怔愣片刻,只喊了个假名:“江月!”

都指名道姓了,秦心也不能装聋作哑。

可她依然不答:“原来晁哥还有牵挂嫂嫂的时候?”

小姑娘瞥他一眼,嘀咕道:“我还以为,嫂嫂去哪里、会被谁欺负,晁哥都不在意呢。”

秦晁听出话外之音,皱眉:“你什么意思?”

秦心蓄足势头,给他翻了个白眼。

“难道不是吗?哪有人这样糟践自己的妻子,毁她名声的?”

“昨日是来得及,若来不及,你只管后悔去吧!”

昨日……

秦晁眯眼:“你也知道?”

秦心扭脸不答。

她当然知道!

他擅作主张当众放话后,嫂嫂便对她说了心中担忧。

她一个“妓子”,嫁给秦晁,恐会招惹心怀不轨之人。

秦心当时吓坏了,细细一想,很有道理。

无论哪里,都会有些阴沟里的蛆虫,转做恶心事。

所以,明黛早与秦心通了气。

不单独行动,夜里尽量不出门。

如果她不慎遇上意外,一定会留下线索。

秦心只需察觉线索,立刻找人,稳得很!

原本,秦心觉得此事应该让秦晁知道,毕竟是他的妻子!

可嫂嫂只是笑笑,说,靠他不如靠自己。

他都能放出这种话了,还指望他当护花英雄?

秦心一想,太有道理了!

晁哥就是个不靠谱的,保护嫂嫂,还得看她!

她看着小,力气大得很,她能单手拎起一桶水!

秦晁听得眼角一抽一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你们都这么聪明了,昨夜还敢出门?”

秦心有一说一:“嫂嫂说的呀,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她在这里生活,能一辈子不出门,出门还挑时候呀?应当没那么巧才对。”

可她娘的就是这么巧,你给解释解释?

不,不对。

秦晁想起自己昨日两次跟出门,她看他好几眼,却什么都没问。

她那时就看出来了。

他不放心,一定会跟着她。

正如她所说,他的过往,过的卑微又糟糕。

他比谁都清楚这山村角落里,哪些地方适合做肮脏事。

因为他也曾在那些地方,被人用拳打用脚踢,肆意欺辱。

也曾一次次在暗无人烟的小道上,独自捂着伤口回家。

她可不就是挑着时辰出门的吗!

秦心这蠢货,被人忽悠的转圈圈,还在帮她说话!

“她人呢?!”秦晁原地走了一圈,腰一叉:“人呢!”

秦心有点被他的气势吓到,瞬间怂了:“出、出门了。”

出门了,原来出门了。

她还敢出门!?

秦晁正要发作,秦心连忙补充道:“和阿公一起去的县城,五更天就走了!”

五更天就走了?

秦晁忽然沉默。

最初与胡、孟二人相识时,他极为防备。

同住一屋,稍有动静他都会醒来。

她才来这里多久,起身出门,他竟毫无察觉。

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连起码的防备都没了?

他明明没有被她那些拙劣的戏码欺骗。

秦心见他沉默,悄咪咪的溜去灶房:“他们来回都赶车,晌午之前就回了。”

秦晁慢慢平静下来。

来回赶车。

差点忘了,她小有私产。

秦晁冷着脸,拖了张板凳,就坐在门口等。

灶房门口,秦心鬼鬼祟祟缩回脑袋。

说实话,她第一次见这位堂兄情绪大动。

以往,无论是阿公痛心疾首,还是她声嘶力竭,他都冷淡处理。

终于有个人,能让他也情绪大动。

嫂嫂真乃神人也。

秦晁坐在门口,情绪越来越平静。

过了最初那阵盛怒后,他又有所察觉——

从前,阿公与秦心时常为他的事大动肝火苦口婆心。

他从不会在他们情绪激动时撞上去。

往往是先冷处理,待他们过了最激动那阵,能好好说话了,再继续说事。

而此时此刻,他仿佛是被她冷处理的那个人。

她这么有脑子,岂会把一堆任谁看了都觉得古怪的衣裳丢在床上。

她若想瞒他,又岂会任由秦心跟他一通胡说。

所以,她是昨夜的把戏没有耍成功,今日索性破罐破摔与他摊牌?

激得他怒意大盛,再早早溜掉将他晾在这独自泄气?

秦晁的舌尖狠狠舔过一排牙。

如果他这些猜测属实,那她真是他见过……

最无聊的女人!

晌午之前,秦阿公和明黛回了村子。

秦心已经做好饭等着,远远瞧见,她蹦蹦跳跳跑去秦晁那边传话。

秦晁早就回来了,他翘着腿躺在床上,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

“回就回了,激动什么?”

秦心的雀跃原地凝固。

刚才是谁火烧尾巴一样到处找人的?

秦阿公提了一笼鸡仔,秦心尖叫一声,高兴地围着鸡笼转。

之前为了给秦晁筹钱还给朱家,阿公把能卖的都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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