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的一切,齐易南都听见了,见着桌上荷叶包着的两个菜,施施然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优雅的挑开,随着浓郁的香气扑鼻,他眉捎微动。
谢铭坐在他对面,笑道:“呀呀,酱香黄鱼,甜酒虾,这菜做的可真不错啊,爷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齐易南淡淡一笑,夹了一块鱼入口,片刻后满意的点点头:“比起你做的,的确是不错。”
谢铭嘿嘿笑着,尝了两口才说:“这姑娘性子倒是挺通透的,就是可惜了命不好。”
齐易南却笑笑,命不好又不是生来就如此,若一个人够聪明,够胆子,够狠心,那就算是再不好的命,也能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至于她……解脱的机会怎会没有,全看她自己会怎么做了。
……
第二日一早,门外就热闹开了,一大片人在海边,看着船起航,直到船在海面上越漂越远,人们才慢慢的回来。
元良靠在大门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转过头来就大笑着:“这些烂人总算是出门了,最好叫他们死在海里,省的再回来多管闲事!”
江宁正在厨房洗碗,元母已经出门了,她看着他进了厨房来又拿了鸡蛋吃,微微皱眉知道他今日是不打算出去鬼混了,就有些心烦。
元良吃了鸡蛋又跑回屋里睡了许久,再醒来后伸着懒腰到了院子里,坐在竹椅上就开始大声的吆喝江宁:“快点给我倒茶来!”
不多时,又大声叫着:“过来给我捶捶腿!”
“肩膀也给我捏捏。”
“你没吃饭啊,手上用点力!”
在他不满的牢骚中,江宁低眉敛目的给他捏着肩,使不上力的那只手臂一直刺痛着,她也一直忍着,不想让元良再找理由寻她麻烦。
可元良才不会老实,大船出海的这些时间内,他在家作威作福,说话声音能多大就多大,不顺心了更是说骂就骂厉害的很,就像一条暴躁的野狗,说咬人就咬人,江宁忍受的极其辛苦,心里一直盼着,船早点回来,只要有隔壁的人在,他多少也能收敛一些。
可是恍然之间,她又难受,隔壁的人又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等到他们走了,自己的日子不是依旧要如此这般过下去吗?
苦闷中,那船终于在三天后的黄昏时回来了,远远的一看见海边热闹起来,江宁也轻轻的笑了。
齐易南先回来,在船上三天时间没有换洗衣裳,再加上出汗他觉得自己身上都臭了,急需回去洗洗干净。
谢铭还在海边船上,这一趟出海主要就是去探查海岛情况,所以留给船员们捕鱼的时间不多,最终的收获自然也不很多。他安排着几名船员将船上的海货分给了随行的船员们,跟船的人这回收获颇丰,个个笑开了花。
天将黑,江宁和元母已经快要做好晚饭,苏大婶却来了,提着一桶海货进门,笑着喊她们:“元家大嫂,小宁,这是你们隔壁家的公子分给各家的海货,也有你们一份。你们也别忙活做饭了,赶紧的出来了,大伙儿正商量着今儿一块烤鱼吃呢,你们也赶紧搬了桌子椅子出来凑凑热闹!”
元母笑着出来接了满满一桶的东西,高兴的笑弯了眼,急忙应了:“多谢妹子了,这就来这就来!”言罢,把东西倒进了自家桶里,喊着江宁抬桌子出门。
一出来江宁才看见,隔壁门前那一大片地方,大大小小的桌子摆了十几张,各家烤鱼的家伙也都拿出来了摆在一旁。男人们提着桶去收拾海货,女人们笑闹着已经开始点炭切料,孩子们到处在玩。
江宁懵懵的就被巧巧拉去帮忙了,过了没多久,只听男人们喊着:“南公子。”
她顺着声音转头去看,只见他一身优雅的白衣缓步而来,头上的银冠在月下熠熠生辉,俊逸的面容上带着淡笑点了点头,坐在了最大的那张桌前。他身后跟着的谢铭手里更是提着两大壶酒,笑着叫男人们拿去分了喝。
江宁的心微微跳了一下,又缓缓的转过眼,不再多看那个不该看的人,只抬眸看看天上的一轮弯月,心里叹着,月色真好啊……
齐易南却一眼就看见了江宁,她也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坐在那里,长发落肩,侧颜绝美,他看一眼就忍不住滚了喉头,下意识就想着,也不知他不在这两日,她有没有再受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