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说这个了,我不缺那几个钱。倒是你,不能出门了是小事,只要还能下床我就不那么担心了,还以为出了这个事儿,你要被打个半死不活了。”巧巧说着,看了看两侧无人,这才探着脑袋压低了声音说:“上次给你那个药,还剩多少?不多的话我再去帮你买些!”
江宁依旧红着的眼眶顿时感激的含了泪,起身走到院墙边,轻轻点了点头:“的确是所剩不多了,还真是要劳烦巧姐你再帮帮我,等我以后能出去了,银子一定会慢慢还你的。”
巧巧目光怜惜的看着她叹口气:“哎以后你不能出门了,天天憋在家里得多闷啊,不过要是你有空,就帮我做几件小娃衣裳,我这又怀上了,正愁没空做这些小衣裳呢!”
“又怀上了,巧姐你真是有福气。”江宁惊喜的笑着,看着巧姐脸蛋圆圆的福气像,心里着实羡慕她日子过的这么好。
“那过两天我把那药和布料一同拿来给你,这几天你就先好好休息,一定养好身子。”
“嗯,我知道的,不会和自个儿身子过不去的。”
巧巧离开后,江宁就难受的回屋躺着了,看着屋顶上破败的蜘蛛网,她不知不觉就又湿了眼眶,心闷痛的厉害。
……
午后,到处阳光炙热,齐易南坐在桌前,手里正拿着一些纸张翻看。桌子的对面,手下谢铭和严羽静静的站着。
许久后,齐易南默默的将手中的纸张放在桌上,大掌按在那上头,缓缓的握成拳,面色阴郁,眼神含怒:“这些年来,关于这片海域上报给陛下的折子大多是风平浪静,如今看来,是恰恰相反,他们的胆子可真不小啊!”
严羽点点头,面色凝重道:“如今这里不光海防早已是漏洞百出,连海域面积也逐渐在缩小,远海至少三处海岛都已被那幽洲小国明目张胆的占据着,甚至设了海防,不许我国渔船靠近。”
“可官员们却因为幽洲国私下给他们送的大量银票,对此直接漠视。导致生活在这片海域的渔民们要去远海打渔,因为只要去了远海,但凡遇上幽洲国的船只,除非交上数额不菲的过海费以保平安,否则就一定会落得个船毁人亡的下场。久而久之,渔民们不敢再去远海捕捞,那远海地界就更成了幽洲国的后花园,每年所获甚巨,最终都充实了他们的国库!”
齐易南英武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瞳中浮动着怒浪,语气愠怒:“也就是说,我国的渔民,要去我国的海域捕捞,得先给他幽洲国交上银子才行,不交就毁船杀人。而幽洲国那些人,拿了从我国渔民身上搜刮的钱财,再来贿赂我国的官员们。还能从海域获得巨利去养他们的兵马……一来一回,他们不费分毫力气,就握到了此地州官们的把柄,得到了海域扩展的大好时机,丰盈了他们的国库,还缩小限制了我国渔民的生路!”
“砰!”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桌面上,齐易南眸中翻腾的怒火快要抑制不住,话语间颇为咬牙切齿:“幽洲国……还真是小看他们了!”
谢铭看着他,眉目凝重:“只是如今我们初到此地,想要尽快拿到长海这边县官和幽洲国私下利益往来的证据怕是不容易,万一再行事一个不小心打草惊蛇了,他们一定会毁了那些证据。”
严羽也道:“这一片的大小州县官早就沆瀣一气了,动一处则牵全局,的确不好办。”
齐易南沉默了半晌,眼眸深深紧着:“沆瀣一气又如何?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怕死的,我们就有机会!”言罢,他起身拿出了海域图又仔细的看了看,片刻后指着一处海岛:“三天之内备好船,咱们带上些本地渔民,先探这里!”
“是!”
黄昏时,元良回来了,带着一壶酒和一只荷叶鸡,一进门来就坐在院子里美滋滋的吃了起来,还不忘把江宁叫出来,让她站在自己跟前,颇为得意的跟她说:“我今儿个去找那畜生了,你倒是猜猜,后来怎么着了?猜中了我赏你一个鸡腿!”
江宁面色闷闷的看着他,想了想摇摇头:“你是还不放心我,去找他对质了吗?”
元良哼一声,喝了口酒,砸着嘴道:“我是还不大放心,所以特去找那个畜生,想好好教训教训他,顺便听听他嘴里的实话。可是没成想那个小子胆小如鼠,远远一见我,逃的比被狗撵的兔子还快哈哈哈……”
江宁看着他的笑的那个得意样子,默默的垂下眼,遮住眸中的嘲讽,轻声道:“他是怕你呢……”
“那是自然,他不怕我他跑什么呀?哼,不过也就是他跑了,不然我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叫他知道勾引别人的女人是什么下场!”他说着,横眉又看着江宁,道:“反正你今后给我老实点,再要有这种事,老子一定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说着,脖子上的伤口一痛,他顿时缩着脖子看看隔壁,心有余悸的噤了声,也不敢坐在院子里了,拿着酒肉进屋去了。
江宁木然的在这院里又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进屋,坐在床头正好能看到隔壁那扇小窗,心里不禁想着,或许……是不是该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