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听了她的话,好看的眉头皱起,无声叹了口气,又将腿上抹了一遍药酒,便一瘸一拐的跳着去了厨房开始做早饭。
早饭做好,她自己随便吃了些后,就端给了婆婆一些,她却吃不下,只想躺着。看着她一夜之间蜡黄的脸色,江宁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赶紧裹上头巾,又找了根棍子拄着出门去给婆婆请大夫了。
走到了巧巧家门口,她这模样正被巧巧看着,巧巧得知昨夜元良不仅打了她,更是连他亲娘都打了,一边怒骂着一边替江宁去请大夫。
元良鼻青脸肿的正在屋子里躺着,听见院子里来人的动静,趴在窗口上看,见大夫提着药箱来进了厢房,江宁和巧巧跟在后头,便猜到估计是昨晚那几脚踢的狠了,娘不舒服了……可他心里不但不觉得愧疚,反而怒着嘟囔了一句:“多大点儿事儿,还值得叫大夫了……这下更是弄的人尽皆知了,净叫那起子舌头长的贱人们看笑话了,真会给我丢人现眼!”
不但不出去,反而将窗子关的更紧。
厢房里,大夫把了脉,看了元母肚子上的伤,只说先吃药养着,便开了药方,巧巧二话不说去帮着拿药。
江宁给婆婆喂了一些水,就开始准备一会儿熬药的小炉子,正准备着,元良出来了。他到厨房一边一边吃着粥饼,一边冷哼道:“是你去叫的大夫?”
江宁回头看着他那个鼻青脸肿的丑恶嘴脸,嗯了一声:“娘床都起不来,我不敢耽搁。”
元良还不信,撇撇嘴放下了碗:“不过就是踢了几脚罢了,能有什么好歹……”说着,抬脚往堂屋去,明明经过厢房门口,却压根没有进去看一眼都意思。
江宁看着他绝情的背影,清透的眼眸中越发坚定,坚定自己不给他生孩子,是自己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巧巧拿来了药,热的满头汗,又看了看江宁腿脚不便,把院子里被元良砸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帮着整理了一下。破缸烂碗的那些都扔了,落得满地的咸鱼干菜也收拾了一下,还给厨房水缸打满了水,帮着她熬药。
两人坐在小炉子前,江宁感动的红了眼圈,拉着她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好,欠她的银子还没还完,眼下又这么麻烦她,她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巧巧只摇头叹息,“别这么看着我,我做的这些都是小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给你婆婆养好身子,养好你自己的腿,别的……你别管就是。”说着,冲堂屋那边使了使眼色。
江宁明白的点点头,不敢多劳烦她,她也很忙,就硬是把她送走了。
而外头的传言,也鼎沸开了。都在说元家出了个不仁不孝的孽子,打媳妇打老娘一点不手软。昨日更是在镇上青楼闹事不成,反被青楼的人按在地上一顿痛打,镇上都传开了,个个认识元良的,没一个不在看笑话的。
这些元良都还不知道,他脸上也花了,得有个把月龟缩家里不能出门,等到他能出门的时候,那些传言也该消停差不多了。
连着三天,元母都躺在床上,一动肚子就疼的好像有人在拽她的肠子,好不容易在江宁的照顾下吃了三天药,这才好了些勉强能下床走动了。
但能走动的第一件事,她就是进屋去看元良,一点都不在意她卧床不起的这几天,她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儿子一眼都没来看她这件事。
江宁看着婆婆进了屋,听见她关怀的问着元良脸上的伤,忽然就低头嘲弄一笑,觉得慈母心肠,还真是无边宽广……
又过了两日,江宁的腿好了些,虽然还疼但至少能忍着走路了,不用在一跳一跳,一瘸一拐了。她就不想在家里看着婆婆惯着他儿子的那副样子,去巧巧家里做工了,想赶紧把欠巧巧的银子还上,不能因为人家不缺这几个钱,就怠慢了。
下午时收工早,她转悠到了海边想捡些海货回去熬汤,正光着脚在沙滩上走着,不经意抬头看见了不远处坐在礁石上的男人。
海风很大,呼呼作响,她长发飞扬,驻足而望。
齐易南目光看着她踩在沙滩上的那双脚,细白秀气,莹莹可爱……他目光渐渐向上,看着海风吹到她身上,将她衣衫下的美好身形勾勒的清晰可见,深远的眸光微闪了闪,才艰难的转过头去,喉头更是不自觉的滚了滚。
江宁亦是不再往前,缓缓低头将肩上飞舞的头发捉住,转身往回走了。
齐易南却又忍不住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长出口气告诫自己:别看了,她已足够可怜,莫再占人家便宜了……
江宁转身就打算回去了,可走了没多远,就见前头一个人笑着冲自己摆手,她仔细一看有些奇怪,秋姐,她怎么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