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粟一边烤火,一边冲将蜡烛点燃将房间照明的楚默招手:“你也烤一下。”
其实楚默早已习惯了冰冷,曾前十几年,他都是在大冬天只穿着薄薄的麻布衣,不仅粗糙,还不挡风,经常冷的身体发青发紫,甚至没有知觉。
但楚默不介意和苏粟一起烤火,这样还能继续近距离接触。
苏粟一边烤着火,一边思索着要不要将顾景西的事情说出来。
按照顾景西的说法,皇室那边还会有动作,而且顾景西让她顺其自然,肯定皇室也会对她做什么事,那她到时候不在楚默身上,想必皇室那边肯定会追杀楚默,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将池默藏起来。
想到这,苏粟觉得有必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楚默。
听到苏粟让自己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楚默顿时身体一僵,眸子阴沉起来。
他想着皇室那些人会对苏粟出手,就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只要除掉皇上,就没有人能对付顾府了是吗?”
一听楚默这么说,苏粟立刻一惊,她可忘记楚默之前对太子动手的事情,生怕楚默真的再去刺杀皇上,苏粟立刻阻止道:“不行,不能去!,皇上可是在宫中,你不要命了吗?”
楚默抿着唇垂着脑袋没说话。
他内心涌现出无限的暴戾念头,想将那些能伤害到苏粟的所有人都除掉,这种念头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但现在一想到自己因为那些人就要和苏粟分开,楚默心中隐藏起来的阴暗念一下子涌出来。
苏粟察觉到楚默心理上的变化和身上骇人的杀意,连忙将楚默胳膊握住,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许去,我父亲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只需要顺其自然的去做就好了,你那样子太冒险,而且就算杀了皇上又如何,他难道没儿子吗?而且,到时候你能逃得出去?”
楚默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但皇宫中的侍卫无数,到时候将他包围起来用箭,他就是插翅难逃。而皇室,也能顺理成章的给他们顾府盖上造反的罪名。
楚默动了动唇,他想说,自己可以将皇子们也全部杀掉,可他有预感,自己这么说的话,苏粟会非常生气。
他不想惹苏粟生气,虽然他之前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将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想要得到什么,必要付出什么不是吗?
苏粟永远不会知道,对他而言,她就是黑暗中的一束温暖光亮,从她靠近他为止,他就将她当做了救赎。
他爱这个人,想要保护这个人,所以哪怕是拼上一条性命,只要能让她永远展眉开心。
苏粟实在太害怕楚默冒险,也害怕楚默打乱顾景西的计划,她忽然松开楚默的胳膊,双手捧起他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颊,潋滟的眸子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楚默,你是不是喜欢我?”
楚默脑袋‘哄’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炸开,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流动变得僵硬起来。
足足有那么一息的功夫,楚默的呼吸都是停止的。
小姐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喜欢她?
楚默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起来,他甚至不敢直视苏粟看着自己的目光。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又隐隐生出一股隐秘的激动还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看呀,终于被发现了,不用再隐瞒了。
可是,接下来呢?
楚默不知道苏粟是会怎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他觉得贴在他脸上的双手,此时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下一秒就会狠狠地将他隔断喉咙,判他死刑。
“楚默。”苏粟看楚默瞳孔涣散,好似随时要面对死亡一般,心里一阵揪疼,连忙出声唤他。
楚默抬起眼,漆黑的眸子已经逐渐被红色取代,他喉咙中发出一声古怪变调的音节,仿佛被什么东西遏制住喉咙似得。
他望着苏粟充斥着担忧和关怀的目光,心中带着些侥幸和希翼。
苏粟对他这么好,是不是,其实不会很生气,也许也能接受自己?
可是,很快,这样的想法就被打消。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太可笑了,苏粟可是高高在上的顾府千金,自己不过是个又丑又没地位的奴隶。
即便善待自己,也不过是因为善良而已,他能呆在她身边,为她效力,为她卖命,已经很不错了。
他怎么可以因为对方的施舍,就奢求别的,还这么没分寸。
苏粟一定会很厌恶吧?
像一只癞皮狗一样的自己,对她产生那样阴暗的心思。
楚默害怕的牙齿打颤,嘴上还是回应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