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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偏执的叔叔(十)(2 / 2)


几秒之后,唐宋的眼眶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眼帘里泪珠滚来滚去,他一眨眼,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还有一颗圆滚滚的挂在睫毛上。

他皮肤天生偏白,在球场运动也从来晒不黑。

此时鼻头微红,垂眸敛眉,更显得我见犹怜。

故意捏着嗓音,双手捧心:“奴家好难受。”

阿树笑得前仰后合,一头仰面撞在唐宋怀里。

她的少年眼角还挂着泪痕,面如春风般和煦温柔,目光似水交融,莫名有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她神使鬼差地扬起头,轻轻吻去他滑落至下巴处的眼泪。

微烫,有点咸咸的。

唐宋喉咙微微滚动一下。

搂在阿树腰处的双手用力,直接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们吃火锅的地方是个包厢,餐桌两侧是并排的沙发,中间没有间隔,正好方便唐宋的举动。

火锅的热气驱散了冬日寒冷,再加上阿树已经喝了大半瓶啤酒,思维慢慢钝化,升起几分晕乎乎的困意,眼神迷离,露出天真懵懂的笑容。

一直到唐宋凑近吻上来,阿树才忽然清醒一瞬,伸手推着唐宋的手臂,要坐到旁边去。

“我室友在看呢……”她偏过头向后,去看桌对面的姚玲和老赵。

唐宋的吻擦过她的脸颊,落在白皙的脖子上。皮肤微凉的触感更加点燃了心里的躁动,他忍不住含在唇间,落下细碎的吻。

他含糊道:“他们也没空看你。”

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又重新捞回阿树的注意力。

阿树余光里看见对面情侣也亲的难舍难分,索性放纵了身体,环抱住唐宋的脖子,低下头同他亲吻缠绵。

过了好一会,阿树坐在窗边看楼下街景。

方才还号称千杯不醉的姚玲小姐,此时窝在沙发上,已经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了。神奇的是,都醉的话说不清了,她脸上还是一片正常。老赵也喝醉了,挤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睡觉。

“又下雪了呀。”

阿树擦了擦窗户上的水雾,将还有些发烫的脸颊贴在玻璃上,冰凉凉的很舒服。

“你叔叔什么时候来接你?”唐宋问。

“八点半吧,应该快到了。”

“下周一早上我要去事务所报道,就不能去机场送你啦。”阿树软绵绵地靠在唐宋怀里,抓着他的手指玩。

“再见面说不定就是夏天了呢。”

计算机院每年都有三个出国半年交流的名额,大二大三的学生为了争抢这三个名额,年年都是神仙打架。今年莫名有了第四个名额,以教授助手的身份前去交流,也不用参与学院内的竞争筛选。

唐宋不想和阿树分开整整半年,再加上他的履历已经比同龄人优秀太多,就没有参加竞选。他没想到,这个教授助手的名额像天降一般,毫无道理地落在他的头上。

他犹豫着,想推掉这个交流资格。

阿树倒是很支持他去,毕竟机会难得,应该好好珍惜。

“我们每天都要视频通话,好不好。”唐宋搂着阿树。

“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呢。”

“晚上七点?或者十点?只要你有空的时间,我都可以的。”

见阿树没回答,唐宋拖着奶声奶气的嗓音撒娇:“好不好,好不好嘛。”

他知道阿树就吃这一套,故意把头埋在阿树脖颈处,毛茸茸的脑袋拱来拱去,碎发扎得她咯咯直笑。

“好好好。”

阿树怕痒,赶紧服软不再逗他,连连往旁边躲。

楼下两束明亮的灯从窗前晃过,阿树眯了眯眼睛,正好看见熟悉的车辆刚刚开进停车位,还没有熄火。

她推开唐宋:“我叔叔来了。”

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歪的裙摆,将披散的头发编成辫子,重新补了点口红。又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感觉面上看不出喝酒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你们叫车了吗?”

“我叫了车,待会儿先把老赵和姚玲送回去,他们估计这一时半会儿都醒不了酒。”

今天全场都快成姚玲的专场了,拉着谁喝酒都是一瓶到底。老赵刚考完研,也格外放纵,陪女朋友喝得东倒西歪。反倒是唐宋和阿树都没喝多少,还能清醒地回家。

“你先回去吧,早点洗洗睡觉,晚上再打电话。”

唐宋拿了衣柜里的围巾给阿树系上,再戴上帽子。红羽绒服配白围巾,活像一个胖软软又格外可爱的圣诞老人。

他忍不住捧住阿树的脸,俯身在这颗大苹果上亲了一口。

香香软软的,十分可口。

“喝酒了?”刚上车坐好,就听顾沉光随口问道。

阿树张口想否认,但自己也立刻闻到了衣服和头发上沾染的酒气,还有火锅的味道,将车内常年的沉木香冲散得一干二净。

完全无法反驳。

轻咳一声,阿树默默打开车窗,小声道:“就喝了小半瓶,姚玲和她男朋友喝得多,醉的不省人事。”

“真的,就小半瓶。”

怕顾沉光不相信,阿树还伸手比划了一下瓶子高度。

虽然阿树已经是成年人了,但被家长抓住喝酒还是有点心虚。

顾沉光轻笑一声,换了个话题:“爷爷说明天的聚会改到晚上了,你可以晚点起床了。”

“哇,快乐!”

阿树欢呼一声。

秦爷爷之前打电话来,等阿树放假后让顾沉光带着她回家聚一聚,原本定的是周末中午,从城里回到秦家老宅有三个多小时路程,她要赶午饭的话就得六点起床。

实习前最后一个周末都不能痛快睡到自然醒,这对阿树来说实在太痛苦了。

“车窗关上吧,外面风冷,你喝酒了容易头疼。”

车里暖气很足,阿树早就把围巾摘了下来。但她又开了车窗透气,冷风灌进来,偶尔还有雪花顺着窗缝飘进来。

趁着路上堵车,顾沉光侧身,想帮阿树把围巾戴回去,视线无意间落在她脖颈处。

一小枚深红的吻痕。

在白皙皮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路灯昏黄幢幢,偶有对面行车的远光灯扫过车内,一次又一次照在她脖子处,清晰又无情地提醒他,这一残忍的事实。

顾沉光忽然冷声问:“你们做了吗?”

“什……什么?”

阿树正在用手戳玻璃上的雪花片,听到他的话诧异地回头,不理解顾沉光忽然问得什么意思。

但他却没有再说话,注意力重新回到方向盘上。

正巧拥堵的道路开始变得通畅,顾沉光用力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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