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半晌才颇为郁闷地憋出了一句:“……你们无法想像我遭遇了什么样的人间疾苦。”
原来,稻草人告别了公孙兰,在闲逛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年轻人。
一个十分特别的年轻人。
最特别的点在于,这个年轻人名叫宫九,就是那个最后会被陆小凤用鞭子穿透心脏死去的终极受虐狂――太平王世子,宫九。
【稻草人】怏怏不乐地简单描述了一下遇到宫九的经过,然后愤怒又憋屈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我从没想过,居然会有人,在我的〖恐惧毒气〗下,achievingana□□……Whatthefuck!Sonofabitch!他侮辱了我的〖恐惧毒气〗!”
在【稻草人】气到疯狂飙脏话的时候,【埃德加·爱伦·坡】迟疑道:“……等等,吾辈没有理解错吧?achievingana□□还有别的意思吗?”
【人鱼公主】闻言乐不可支,憋笑道:“我想没有。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埃德加·爱伦·坡】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会儿:“的确,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稻草人】冷笑一声:“呵,他竟然还敢缠着我,我一定要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深刻教训。”
且不提稻草人那边准备怎么坑宫九一把,花满楼的小楼里,阿七姑娘安安稳稳地住了下来。
这天,花满楼收到了一封信。
最近,陆小凤又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准确的说,是陆小凤的朋友又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众所周知,陆小凤和楚留香是一对十分默契、无话不谈的知己,同时,也是两个麻烦不断、互相牵连的损友。
这一回,楚留香被卷入天一神水失窃事件,陆小凤恰好在他的船上做客。
朋友有难,陆小凤怎能不管?
朋友相帮,楚留香怎会拒绝?
于是楚陆二人决定同往神水宫,一探究竟。
他二人虽有武艺傍身,又有几分运道,可神水宫的宫主水母阴姬毕竟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女人,武功奇高不说,还极其仇视男子,也不知他二人此去能否平安归来。
花满楼坐在窗边,神情不自觉地染上几分担忧。
阿七姑娘的脚步声轻轻靠近。
花满楼敛起忧虑,温声道:“阿七姑娘,中午好。”随后自然地伸出手,掌心朝上。
“你在担心你的朋友们吗?”阿七姑娘从皂纱帷帽中伸出手,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在他掌心上写着字。
顿了顿,没等花满楼回答,又继续写道:“你想不想听一听大海的声音?”
花满楼微怔,思索片刻才笑道:“我幼时曾去过海边,海浪声声,波涛滚滚,瑰丽壮美,至今难忘。此处距离海岸不算太远,不过几日的脚程,阿七姑娘想去看海吗?”
阿七姑娘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将一只海螺放在花满楼的掌心。
花满楼摩挲着海螺上的花纹,有些惊讶:“这是海螺?没想到阿七姑娘竟随身带着海螺。”
阿七姑娘拉住花满楼握着海螺的手,带至花满楼的耳畔,定住不动。
花满楼顺着她的动作侧耳倾听,先是神情一怔,随即又忍不住微笑,半晌才轻声感叹:“难怪阿七姑娘要问我想不想听大海的声音,原来这小小的海螺里竟藏了一片海。”
阿七姑娘眨了眨眼,拉住花满楼的另一只手。
花满楼顺从地摊开手,任由阿七姑娘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落下。
“这片海,送给你。”
“别担心,你的朋友们会平安无事的。”
“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我可以陪你去找他们,在水里,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花满楼怔怔地握紧了那只海螺,定定地对着阿七姑娘所在的方向出神,仿佛想要把她的模样刻入脑海似的,但他毕竟目不能视,所以直到现在他也还不知道阿七姑娘是什么模样。
过了许久,他才微笑着轻声道:“多谢你,阿七姑娘。”
“但我不能连累你。”
阿七姑娘攥了攥衣角,又松开,拉住花满楼的手继续写道:“花满楼,你是个好人,我不想骗你,我不是普通人类,我……”
阿七姑娘的指尖微微颤抖,皂纱帷帽里,她的神情逐渐坚定下来。
“我是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