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溪睡到下午，才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昨晚为了提防狗男人突然耍流氓，她一直没怎么睡，迷迷糊糊地躺到了天亮，这会儿觉刚补过来，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电话铃声还是响个没完没了。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纤细的手腕往床头柜上探去，拿过手机，是周肯的电话。
“上号。”言简意赅。
封溪迷迷糊糊地回，“睡着呢。”
“我上午刚比完一把娱乐赛，现在要直播。”周肯慢悠悠地说完这句，淡定地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等着，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了起床的声音。
封溪迅速从床上蹦了起来，十分钟内洗漱完毕，而后坐在游戏桌前，打开了电脑。
周肯是英雄联盟的职业选手，游戏ID是K-devil，粉丝口中的K神，去年在洲际赛上凭着一手克烈绕后盘活死局，给中国赛区拿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局，从此人气飙升，大放异彩。
他原本不直播，直到今年所属战队GW签约了蓝鲸平台，他才以主播的身份入驻蓝鲸。
不过和封溪这样的全职主播不同，他只是业余时间播一播，大多时候还是以比赛和训练为主。
今天上午他刚打完比赛，下午就来直播，那直播间的观众肯定多，封溪和他双排，这是涨粉的最佳时机，多少小主播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迅速上号，拉人，进入游戏队列。
封溪看了一眼，周肯的直播间热度已达四百万，是她直播间粉丝的七倍还要多了，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热度涨幅，边等待进入游戏，边和弹幕新来的朋友聊天。
她一条一条地读弹幕，一不留神，读了一条恶评。
【长嘴是用来装逼的吗？】
她读到一半就顿住了，点开他的主页一看，ID后面果然挂着小墨墨直播间的牌子。
“怎么了？”双排时都开着语音，因此，周肯和他直播间的粉丝都能听到封溪说话。
“没事。”封溪低声回了一句，而后又看屏幕，虽然有好几个女粉开始刷屏净化弹幕了，可这口气她就是咽不下去，事不过三，再惯着这群傻逼，别人还真以为她做了什么亏心事。
思虑片刻后，她对着话筒轻笑了一声，“这位叫’我和墨墨69开’的朋友，我长嘴是用来问候你妈的，你信不信？”
弹幕上的“？”和“哈哈哈”此起彼伏，周肯在那端轻叹了一声，“峡谷恶霸。”
封溪没理，又补充了一句，“怎么样，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吗？”
小喷子不堪受辱，毅然退出了直播间。
不多时，弹幕涌进了很多新人，估摸着都是从周肯那边过来的，游戏还没开始打，就赶着来看热闹了。
封溪是技术型的女主播，擅长中单，英雄池很深，虽然是和职业选手一起双排，可表现得一点儿都不拉胯，总体来说还是相当吸粉。
三个小时下来，她直播间的粉丝涨了□□万。
下播以后，她给周肯发了条微信，意思意思地道了两声谢。
不到半分钟，回信来了：“明晚我生日，来不来？”
“到时候再看。”封溪随手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过会儿觉得没良心，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在哪儿？”
周肯正站在训练基地的院子里抽烟，墙根处的蚂蚁成群结队地往外搬家，他观察了一会儿，抬头看天，想起小时候某个人说过的话，蚂蚁搬家天将雨，嘴角虚勾了勾。
微信消息提示声响起，他打开手机一看，措辞是极其小心的，“为了给你购置一份生日惊喜，可否先借我点钱？”
他也没问多少，把手里的烟叼在嘴上，按完网银密码，转了五万过去。
封溪收了钱之后，笑得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
周肯这人大方，关键还不是穷大方，lpl的明星选手，一个月直播个两三回就抵她勤勤恳恳直播半年的收入，更别说转会的身价了，上次的小道消息，已经高达一千万了。
封溪道了声谢，那头迅速回了条消息：欠你的。
她笑了声，没有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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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顶园这小区在四环以外，地段一般，可周围的超市和小饭馆还真不少，封溪换下了裙子和高跟鞋，穿着宽松卫衣，趿拉着二夹拖，在小摊儿上吃了一碗鲜肉馄饨，十块钱拍在桌子上，又拿走了一罐肥宅快乐水。
回去的路上，连叔给她发消息，问她怎么又跟小墨墨的粉丝闹起来了。
封溪不忿，“他们没事找事，我总不能一忍再忍吧。”
“那也不能骂人呀。”连叔有些着急，“你知道你骂人的片段被人发到官方鱼吧里了吗？”
每个主播都有鱼吧，像贴吧和超话一样，都是粉丝发帖，自由讨论。
官方鱼吧是平台流量最大的地方，一旦有是非发生，发酵都十分迅速。
封溪连忙去官方鱼吧看，还真是，有三个人专门为她开了贴：
【作为大主播，峡谷包青天直播中公然骂人，素质堪忧，游戏直播圈生态谁来监管？】
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封溪暗暗骂了一句，操。
嘲讽的时候不还说她只是个五十万粉的小透明吗？
“工会管不管？”她一边给连叔发消息，一边进电梯，消息发完，一抬头，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的封央央。
小丫头耷拉着一张脸，嘴唇苍白，面露苦色，娇滴滴地叫了她一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