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他长大了许多,原本还略显单薄的身体，也有了线条流畅的肌肉。
他脸部的轮廓也多了几分硬朗,整个人看起来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宛如一颗即将成熟的果实,充满了馥郁的芳香，看起来令人很是心动。
顾念谨一时不察被他压在身/下，视线里放大的俊脸让他震惊了下，不由得看呆了,直到对上秦释惊慌失措的眼神，他才突然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他的徒弟,而他的徒弟，已经长大了。
“……”一时间百般复杂的滋味涌上了心头,他伸出了手,从秦释的眉骨,一直摸到了他的鬓角。
原本还准备立刻起身的秦释因为他的动作,浑身僵住了。
顾念谨躺在大石板上,发带散落，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下,一向整整齐齐的衣襟有些凌乱，脸上的神情也不再同往常一般淡然,莫名地多了几分惑人的意味，这本该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场景，就这样在他面前上演了。
秦释却不敢多想。
此时的他内心满是恐慌,脑中乱七八糟的内容搅成了一团，完全找不到能解决眼下局面的头绪。
师尊他，到底是怎样想的，他会原谅自己么？
在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在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少族长时，水族的那条整天神神叨叨的小青龙曾经对他说过，你这一生过得太顺遂，权势财富对你而言都唾手可得，不值得你去珍惜，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你心心念念，却又难以把握住的东西。
当年秦释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只当对方在放屁。
而今他终于明白，这世上，确实是有令他牵肠挂肚，难以把握的东西，那便是顾念谨的心。
纵使当初他在顾红莲面前夸下海口，对自家师尊势在必得，但如今这状况，叫他根本无从下手。
他固然可以将顾念谨强行掳回妖界，但那样两人的关系势必会就此决裂，再无回转的余地。
况且，在人界呆的久了，他也逐渐明白了话本里说的“不羡鸳鸯不羡仙”是个什么意思，他想要的，是心意相通的两情相悦，而不是自己单方面的恋慕和掠夺。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个游刃有余的猎人，便也放任了心底那些期期艾艾的小心思蔓延，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掉进网中无法自救的猎物。
这网是他自己一点点铺开来的，一切皆是他心甘情愿。如何能自救，又为何要自救？
他静静地，茫然地看着顾念谨，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顾念谨说到底还是个傻师父，见徒弟只知道呆呆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被秦释这么看着看着，他就心软了。
“起来。”他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秦释的头。
秦释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顾念谨起身，背着手，缓缓踱步到了悬崖边上。
山巅之际的风很大，飒飒作响，吹得他的头发狂飞乱舞的，他眼角抽了抽，暗道一声失策，连忙释放出了一层灵力用作护体。
狂乱的头发瞬间乖乖的回归原位，散落在了他的身后，在风中岿然不动的他，背影看起来仙气飘飘的，将装逼二字诠释到了极致。
秦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内心一片火热。
还好是背对着徒弟的，要不然就尴尬了……顾念谨心有余悸地想着。
“师尊。”秦释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顾念谨这才想起了正事。
“说吧。”
说什么？
秦释愣了愣，回过神来，连忙开始乖乖交代前因后果。
“我是个纯正的妖族，”他考虑良久，挑了一部分事实告诉了顾念谨，“之前因为灵力过剩，强制恢复了原型。因为不敢告诉师尊，所以才……”
顾念谨静静的听着，在听到“灵力过剩”这个理由时，似笑非笑地看了秦释一眼，而后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你受伤了，还一直没有恢复。”
秦释的后背僵了僵，马上又放松下来，无奈道，“果然瞒不过师尊的眼睛。”
师徒俩经过一番算得上推心置腹，坦诚相待的谈话，倒是亲密了许多。
秦释的脸上就差没写着“狗腿”两个大字了，身为心机boy的他，为了讨好顾念谨，又变回了小老虎。
果不其然，见到他缩小的兽型，顾念谨的眼神不自觉地亮了几分，动作轻柔，堪称宠溺地将他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