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倾语见此,自然是急忙阻拦。
“表姐,你先别冲动!”
杜曼妮气急败坏,“这样的事发生到我头上,我怎么可能不激动?”
她气起来,对谁都开始无差别攻击。
“你们既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说?
莫非你们就想等着表哥春闱结束之后,自己亲自来挑选亲事,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我给踹了?
呸,我看你们都是蛇鼠一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牧倾语被骂得面皮一阵阵发紧,脸都快绿了。
天地良心,自己分明就是全然站在杜曼妮这边,好心告知她此事,她竟然这般不识好歹,张口就胡乱攀咬,她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牧倾语强忍怒意,硬是没有发作,反而还得好声好气地对她一番苦劝。
原本牧倾语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一切,是打算利用她之手去实施今天的计划。
如此,假若事情当真有什么变故,真正的恶人也是杜曼妮,而不是她们母女。
当然,她并不希望事情发生任何变故,但万一呢?
万一真的发生了任何变故,杜曼妮就能成为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但眼下杜曼妮却是一副连她们也一并恨上了的样子,她这副失控的表现,让牧倾语根本没法不动声色地引导和怂恿她去实施这场计划。
为了平息杜曼妮的怒意,牧倾语只能放弃了引她当出头鸟的计划,转而道:“表姐你别生气,你实在是对我们有天大的误解,我们怎会对此事坐视不管?
我们对这件事早就已经有了对策,就打算趁着今天的生辰宴好好地教训那个狐狸精,为表姐出气呢!”
杜曼妮听了这话,原本的怒意这才稍稍平息,面上多了几分疑惑。
“当真?”
牧倾语满脸真诚,用力点头。
杜曼妮当即追问,“那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对付那个狐狸精?”
牧倾语稍稍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一番叙述,将她们母女的计划三言两语告诉了杜曼妮。
杜曼妮听罢,眼睛瞬间便亮了,原本的阴霾骤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快意的笑。
“好,这可真是太好了!如此这般,可谓是一箭双雕,一下就将那两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并收拾了!”
牧倾语见她终于没有再发疯,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只能靠那些把戏和手段去蛊惑诱导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但面对情绪失控的疯子,就彻底没辙了。
杜曼妮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好表妹方才便是连她都要算计,她满心满眼全都是这个绝妙的计划,忍不住追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待众夫人小姐都用过膳,开始下午的游乐项目之后。”
为什么要等到那时候?
自然是不想辛辛苦苦办了一场宴会,就真的只是为了上演这一出丑闻和闹剧。
在闹剧发生之前,杜氏母女都想竭尽所能多结交一些出身高门的夫人小姐。
杜曼妮想到待会儿那两个狐狸精将会发生的事,心中顿时升起一阵快意,脸上的神色都禁不住微微扭曲了。
牧倾语眼睫微垂,心思一动。
她又迟疑着开口,“方才我所述,不过只是母亲的计划,但今日人多眼杂,我就算要盯着,却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我只怕一不小心就再发生变故,让她们逃过一劫。”
杜曼妮闻言,当即毫不犹豫道:“这有何难?我帮你便是!我便负责盯着苏樱雪那狐狸精!谅她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她也很想去会会对方,究竟是什么道行的狐狸精,竟然能勾得她家表哥为她神魂颠倒。
牧倾语闻言,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她又对杜曼妮做了一番交代,将原本该由丫鬟做的事都交代给了杜曼妮,杜曼妮听得连连点头,无有不应。
表姐妹两人如此这般地说完了话,这才从牧倾语的院子离开,重新回到了席上。
她们自以为自己私下的那番谈话私密又谨慎,不可能被人听到。
殊不知,她们从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她们的那番对话,不多时,就原原本本地传到了牧晚秋的耳朵里。
牧晚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朝着苏樱雪那边看去,杜曼妮果然就在附近徘徊。
她既不上前,却也不走远,就一直不远不近地站着,时不时朝苏樱雪投去一记暗含怨愤的目光,就像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等待着扑上前咬上一口。
牧晚秋的眼神微冷。
既然杜曼妮自己要凑上来当添头,她就笑纳好了。
她们以为自己是这场局的操控者吗?
殊不知,她们自己也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