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萧君离一下就后悔了,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他这话说得硬邦邦的,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她便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事,又怎么会主动跟他说?
萧君离正打算开口找补两句,牧晚秋就乖乖地认了错。
“对不起,我会收心好好学的。”
说完,她就真的敛了心神,一副认真的模样。
萧君离的面色不觉顿了顿。
牧晚秋倒是收心了,但他的心却是被搅得起了波澜,一时没法静心。
她到底有什么心事?
片刻后,萧君离直接打断了她的专注,“你今晚的状态不佳,且先这样吧。”
牧晚秋愣住。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的确有些分心,但后来她明明已经收敛心神,开始认真专注地好好学了啊。
牧晚秋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但萧君离压根就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他说她状态不佳,她就是状态不佳。
他看着牧晚秋,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开口的语气也显得格外轻描淡写。
“说说吧。”
萧君离都已经主动开口相问,牧晚秋索性便打开了话匣子,直接把杜氏母女的阴谋道出。
萧君离听罢,整张脸倏而沉了下去,眸中也闪过一抹寒芒。
那对母女真是不想活了!
他看着牧晚秋,眼神中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既然已经知晓了她们的阴谋,又还有什么好烦忧的?难道你连她们这样的小把戏都解决不了?”
牧晚秋当即道:“我当然没有把她们放在心里,这件事我也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我真正烦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萧君离蹙眉,“何事?”
牧晚秋老老实实地道:“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事情的始末如实告诉樱雪。
这件事如果在这个时候由我告知她,她怕是连堂兄也要彻底恨上了。”
萧君离反问,“你是想撮合他们二人?”
牧晚秋当即摇头,“不想。现在我那大伯母就能对樱雪使出这样阴毒的阴谋诡计,日后樱雪真的进了门,她只怕更会仗着自己婆母的身份作威作福,所以,这对樱雪来说只会是灾难。”
萧君离语气不甚所谓,“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苏樱雪彻底恨上了你堂兄,自然也就绝了两人在一起的可能,这岂非好事?”
牧晚秋闻言,非但没有生出认同,反而觉得心口有点闷闷的,“两人形同陌路和反目成仇,这能一样吗?”
“有何不同?”
牧晚秋见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色,心中更堵了。
她直接脱口反问,“假若殿下被一个自己念念不忘的女子憎恶,殿下心里能好受?”
萧君离闻言一滞。
这个假设十分之不讨喜,萧君离光是听着,便觉心口似被人放了一箭,忒难受了。
牧晚秋说完那话,也觉得心里一堵。
一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光是有这个假设,心口就忍不住咕嘟咕嘟地开始冒起了酸水。
好端端的,她胡乱打什么比方?
萧君离盯着牧晚秋,眸光深深。
“本王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牧晚秋被他盯得心口猛跳,整个人都升起一股微妙的紧张。
她还是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萧君离看着她,故作轻描淡写地开口:“因为,本王会将她呵护周全,不会让她面临那样的境地,更不会让她有机会憎恶本王。”
听了这话,牧晚秋心中仿佛有一股冲动在胸腔中乱撞。
她暗暗握拳,一鼓作气,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所以,殿下真的已经有了一个让你念念不忘的人?”
问出这个问题,她心中便陷入了既后悔又忐忑,还有些隐隐期待的情绪中。
她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
她怂了,当即就想开口找补,把这个问题岔过去,但没想到,萧君离却是先开了口,给出了回答。
他的回答很简洁,只有一个字,“是。”
这个回答,让牧晚秋的呼吸都不觉微微凝滞了,手心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意。
那个人是谁?
牧晚秋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