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原本正不知道究竟该在何时动手,幸而牧倾语提醒了她,不久便是牧晚秋的生辰,届时,岂不是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既然杜氏要在这时候动手,自然就要想法子把场面弄大,场面越大,到时候事情被揭穿她和苏樱雪那狐狸精也就越加丢人。
牧志贤似是生怕自己的那些心思被人看出来,他便冠冕堂皇地又补了一句。
“更何况,你是牧家的嫡长女,你办个生辰宴,自然要办得体面盛大,若是办得太草率,岂不是委屈了你?”
说完他看向了牧志飞。
“二弟,你觉得呢?”
牧志飞自然也不想亏待牧晚秋,他也在想究竟要怎么给牧晚秋过生辰。
他没有率先提出要大办生辰宴,不过是想到上回母亲的那场生辰宴闹出的不愉快,一时便有些踟蹰罢了。
牧志飞寻思着,除了生辰宴以外或许还有其他的庆贺方式,只是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就先被大房提起了。
大哥大嫂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牧志飞这个当爹的要是当众提出反对,反而像是不看重女儿,存心要让女儿委委屈屈地过生辰似的。
牧志贤把话头递到了他跟前,牧志飞有且只有一个答案。
“大哥所言极是,既然要办,自然没有太过潦草随便的道理。”
牧晚秋能清晰地预感到,眼前有一个未知的大坑在前面等着自己,她当然不想傻乎乎地往里跳。
但所有人似乎都化身成了推手,都在齐心协力地把她往里面推,连她的亲爹都不例外。
牧晚秋继续推拒,“可我不觉得那样是潦草随便,我不想劳师动众地办,那样太麻烦,也太累了。”
说着,她把目光投向了上首的老太君,语带些许嗔意。
“祖母,您前不久刚过了生辰,您来说说,过一场生辰累不累?
孙女为人懒怠,就只想简简单单地过,可不想那般折腾。
而且今年孙女十四,今年若是大办了,明年及笄还得大办,光是想想孙女就已经脑壳疼了。”
老太君坐在上首,一直都没说话,脸上神色淡淡的,听到牧晚秋的这番话,她面上不觉多了几分笑意。
“你小小年纪,便这般喜欢躲懒。既然是你的生辰,自然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随你。”
牧晚秋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那我不想大办,只请些许好友上门小聚便是。”
杜氏的面色微顿,不过她并没有贸然开口。
因为她知道,有人会比她更着急。
这个人,自然就是牧志贤。
果然,牧志贤当即十分不赞同地开口。
“母亲,儿子知道您心疼孙辈,但也不能太惯着她了。
不过就是办一场生辰宴罢了,又不需她亲自操持俗务,有什么可累的?
晚晚,不是大伯说你,你以前确实是有些随性过头了,于人情交际上有所欠缺。
眼下你既进了皇家书院,有机会结交更多的朋友,便该好生经营交际,偶尔的走动和来往是乃必须。
这次生辰宴,恰恰便是最好的机会,能让你和同窗们进一步打好关系,大伯也是为了你好。”
牧志贤一副好大伯的模样,一番话也说得格外语重心长。
牧晚秋好险没有直接朝他翻出一个大白眼来。
明明自己满腹小心思,却偏要扯上一个为她好的大旗,这嘴脸,真是让人腻味。
牧志贤又转向牧志飞,对他也说教了一番,直指他对牧晚秋不够上心,半点不知道为她的未来考虑。
他这一番威风,不仅是把老太君的意思给驳了回去,更是把牧志飞说得满脸愧色。
牧晚秋心中火大,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她倏而换了一副态度,也露出一副愧色,“大伯父所言极是,此前的确是我太过随性了。
大伯父和大伯母都是为了我好,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好了,我必会借着这次生辰宴的机会好好与同窗搞好关系,如此,方不负大伯父的期望!”
既然百般推脱都推不掉,她索性也不推了。
推了这一次,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
与其如此,不如好好看看这一家子到底又在耍什么鬼把戏!
老太君眸光动了动,看了牧晚秋一眼,又扫向牧志贤,最后垂下眼睑,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