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峰,与这怒火相伴的,是对牧晚秋的恨意。
她与牧晚秋之间可谓是积怨颇深。
且不说上次自己被送去庄子的事,便是上次牧倾语被蜜蜂蛰的事,杜氏也一并算到了牧晚秋的身上。
当时杜氏不在府中,她回来之后,牧倾语便拿这件事对她狠狠哭诉了一番,当时牧倾语的脸上都还有尚未完全褪去的痕迹。
杜氏见了,简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对牧晚秋也恨到了无以复加。
那些事她都还没有跟牧晚秋算账,她竟然还敢这般算计恒儿!真是岂有此理!
此前杜氏刚从庄子里回来,她一心只想着该怎么把管家权重新拿回来,后来如愿以偿之后,她又一心扑到了府中庶务上,想方设法重新把自己的人手安插到要紧的位置上去。
再然后,牧元恒就回家备考了,杜氏开始为牧元恒专心打理备考诸事,所有的事都得排在这事后头,她自是忙得脚不沾地。
所以,她才一直都还没有腾出时间来对付牧晚秋。
如若不然,她早就对那小贱人下手了!
杜氏越想越恨。
待她解决了这个狐狸精的事,她下一步定要把牧晚秋好好收拾一番。
不,这两件事,或许根本并无冲突,她完全可以设一场一箭双雕的局,让这两个小贱人都一起往里栽。
到时候,自己压根儿不需要再筹谋第二回。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只是,到底要怎样筹谋布局此事?她必须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杜氏随手赏了文竹一锭银子,“你给我机灵点,之后若是再有其他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回禀,若是胆敢瞒报,我能把你提拔起来,也能把你原样踩回去。”
文竹一边麻溜地把银子藏好,一边连声保证,“夫人放心,小的对夫人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大少爷这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小的必然第一时间向夫人回禀!”
杜氏看了谄媚的文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离开了牧元恒的书房,虽然她很想把那些画像都毁掉,但还是忍住了,她只拿走了其中一幅。
她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这个狐狸精的身份,她当然要把画像拿走,找人去查一查。
杜氏把那幅画拿了回去,一进了屋子,她顿时难掩嫌恶,直接把画像扔到了地上。
丁嬷嬷没有跟着一块儿去,但她对于杜氏要去做什么自然也是清楚明了的。
眼下见到夫人真的拿回了一幅画,丁嬷嬷顿时就了然了。
大少爷果然是有了心仪之人。
也是,大少爷这个年纪,真的有了心仪之人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但坏就坏在,他心仪之人跟杜氏为他挑选的人不是同一人,就杜氏的脾气,能不生气才怪。
上回杜氏起疹子被送去庄子,说来还跟丁嬷嬷有脱不开的干系。
丁嬷嬷的孙儿起了红疹,她出府了一趟就把病气带了回来,不仅她自己浑身起疹,杜氏也被传染了,杜氏主仆因此都被送去庄子养病。
原本杜氏对丁嬷嬷是很怨恨的,但丁嬷嬷让自己儿子儿媳往庄子送了上好的药材,还花了不少钱上下打点,这才让杜氏的病很快痊愈,之后在庄子的日子也过得体面。
如此颇费了一番功夫,杜氏对丁嬷嬷才消了气。
之后杜氏被接回来,丁嬷嬷也跟着一道回来了,她也依旧是杜氏的心腹。
经历了这一遭,丁嬷嬷虽然稳住了自己的地位,但着实破了不少财,眼下,丁嬷嬷自然是要更加卖力地讨好杜氏,从而能找机会重新填充自己的腰包。
眼下出了这桩事,丁嬷嬷知道终于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她舔着一张老脸凑了上去。
“夫人,这,这真是从大少爷的书房里找出来的?”
杜氏恨恨道:“是我亲自找出来的,难道还能有假?”
丁嬷嬷急忙道:“夫人息怒,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大少爷一心苦读圣贤书,那是全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的。
大少爷的书房里就算有这么一幅画像,或许只是大少爷为练画技随手画的呢?
事情还没查清楚,夫人可莫要先气坏了身子。”
杜氏的怒火并没有因此熄灭,因为丁嬷嬷的话压根儿就没有安慰到点子上。
“他那书房何止这一幅画!那一整个暗格里满满当当放着的都是这狐狸精的画!
他便是要练习画技画什么不好,非得逮着这狐狸精一个人画?”
丁嬷嬷听了这话,总算知道杜氏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原来大少爷竟然画了那么多这女子的画像,由此可见,大少爷对这女子必然是用情至深啊。
夫人一心想要撮合大少爷和表小姐,现在大少爷却跟其他女子暗中款曲,这可不就触了夫人的逆鳞了吗?
如果这女子出身高门也就罢了,夫人或许还会捏着鼻子答应下这桩婚事,可即便如此,媳妇进门之后,夫人也不会多喜欢。
如果这女子的出身普普通通,那大少爷跟她就基本上没戏了。
为了棒打鸳鸯,夫人还会用自己的方式给这名女子一点小小的教训。
不得不说,丁嬷嬷对杜氏还是十分了解的,她对杜氏想法的猜测半点误差都没有,杜氏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的问题就只有一个:确认画上女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