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子骞的这个消息,牧晚秋脸上露出了一抹微微的浅笑。
要推翻一座大厦,必须得找到它最脆弱的一根梁,以此为开端,逐一突破。
现在的萧子骞,羽翼尚未丰满,牧晚秋很轻易就找到了他的破绽,借力打力,将他这些年所积攒的基业毁于一旦,将他彻底打入尘埃。
从此以后,萧子骞想要再重新掌权,那便是难上加难。
他的野心被孝文帝所知晓,孝文帝也会派人紧盯着他,不会再给他半丝有所动作的机会。
萧子骞在皇陵的日子,枯燥乏味,最主要的是,这一切对他来说,像是永无止境的绝望,那样的日子,永远都看不到头。
对于一个曾经那样野心勃勃,肖想那个位置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牧晚秋缓缓吐了一口气,整颗心豁然一阵轻松。
萧子骞尚未离京,燕京城中就传出了一个传言:那逍遥庄实际上是景郡王萧子骞的产业,因为景郡王的包庇袒护,逍遥庄才敢开地牢,动酷刑,害人命。
此事被皇上发现,发了雷霆之怒,这才将景郡王遣去守皇陵。
一时之间,众百姓们对此纷纷议论。
大家觉得这件事的可信度还算是颇高,若非蜀郡王又做了什么惹怒皇上的事,皇上无缘无故怎么会将他送去守皇陵?
以往萧子骞刻意经营名声,百姓们都觉得这是一位温文儒雅的王爷,至少他比萧君离的名声好多了。
但后来,先是有了许景然之案,又有了逍遥庄之事,萧子骞苦心经营的形象,彻底毁了。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想要经营树立起来,难如登天,但想要毁掉,却是易如反掌。
三天后,萧子骞打算低调离京。
但最近他是风云人物,他想要低调,有人却想痛打落水狗。
萧子骞乘着低调的马车经过,然而道路两边,却有百姓们扬着声音正在肆无忌惮地对他评头论足。
以往民间关于他的评价都是正面的,但这次则是刚好相反,入耳的,全都是十分不好听的话。
“你们听说了吧,景王被遣去守皇陵了。”
“什么景王,他已经不是亲王,现在是景郡王了。”
“以前我还觉得景郡王为人很是不错,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纵容手下赚那样的黑心钱,可见他的心也是黑的,”
“多亏皇上英明神武,大义灭亲,直接将他遣去守皇陵了,不然,他背地里还不知道要做多少危害相邻的恶事呢!”
“对对对,最好是让他在皇陵守一辈子。”
听到百姓的这些话,萧子骞气得一张俊脸黑沉。
这些刁民,自己就算被降爵,他也还是郡王!他们哪来的狗胆,敢这样嚼自己的舌根?
萧子骞气急,很想掀开车帘怒喝一番,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萧子骞又硬生生地把怒意压了下去。
如今他的处境今非昔比,他若是还没出城又惹出乱子,必然会更加招至父皇不快。
萧子骞想要忍耐,但最后却是事与愿违。
忽的,不知从哪个方向突然扔出一个臭鸡蛋,准确无误地从那车窗砸了进去,车中立马传出一阵愤怒又崩溃的低呼。
“是谁!”
那臭鸡蛋砸来的力道十足,直接打开了轻飘飘的车帘,砸到了萧子骞的身上。
鸡蛋炸裂开,迸射出一股熏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