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贯只记得住药材,但对人脸人名,却是记性不好,反应迟钝。
陈绪林真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起这人是谁,一时不禁有些懊恼,只想直接上前与他攀谈一番。
但奈何此时的情境又委实不合适,他只能强自按捺。
这头,牧晚秋却是开始要跟田立平算账了。
牧晚秋看向牧志飞,加入了一点自己的感情渲染,一脸天真地对他道。
“方才田大夫可自信了,对云先生更是一口一个庸医。
那个赌约还是田大夫自己提出来的呢,只是田大夫好像不大想履行赌约的意思。
爹,您觉得此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妥?田大夫毕竟是咱们府上的府医,还是大伯母介绍入府的,咱们若是真让他出府了,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大好呀,大伯母只怕也会不高兴的。”
牧晚秋不动声色地又把杜氏拉拽了一把。
杜氏:……
这下,杜氏是半点偏袒田立平的可能都没了。
不然,她就是在徇私,就凭牧晚秋这张嘴,她只怕连最后一丝体面也要丢个一干二净。
牧志飞听了牧晚秋这话,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杜氏咬咬牙,只能在旁人开口之前主动道:“愿赌就要服输,田大夫既然方才自己主动提了赌约,自然就要承担好后果。
田大夫,你今后,就无需在牧府里当差了。”
杜氏说着,又暗暗朝田立平投去别有深意的目光。
她只盼着,田立平能识时务,不要在这个时候闹起来。
若是真的闹开了,那不仅他现在得不到半分体面,以后他休想再得到半分好处。
田立平虽然觉得心中侮辱难堪,但此时的情境,他却是半句不甘的话都没法说。
他憋了半晌,便是再不甘愿,也只能认下了这个结果。
“是,我,马上搬走……”
田立平挤出这句话,似是半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牧晚秋却是开口拦住了他,“田大夫,你是不是还忘了别的什么事啊?”
田立平的动作一顿,面上神色也狠狠一僵。
牧晚秋一副十分好心的模样,“想来田大夫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云先生,您应该还记得吧?不妨提醒一下他好了。”
云中鹤语气四平八稳,“他若是输了,便要当众承认自己是个空有其表的蠢货。”
田立平的面皮一阵涨红,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一躲。
杜氏觉得田立平丢的脸,不仅是在丢他自己的脸,更是在丢她的脸。
她忍不住想开口,还不等她说出话来,牧晚秋就轻飘飘地道:“方才大伯母可是说了,愿赌就要服输啊田大夫。”
一句话,把杜氏要说的话又给堵了回去。
所有人都望着他,在等着他履行诺言,田立平重重地喘着气,最后到底是屈辱地吐出一句话。
“我,我是个空有其表的蠢货!”
牧晚秋见他如此,顿时觉得大快人心。
这位田大夫,虽然是牧府的府医,按理说,府中下人生病了也可以找他看诊,一般的普通药材,牧府也都不会收下人的银子,只有格外贵重的才需要下人们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