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平面色又是一紧,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
他下意识望向杜氏,显然是想向杜氏求援。
杜氏的面色也很难看,田立平是她的人,现在田立平被牧晚秋刁难,她自己的脸面当然不好看。
只是方才的赌约是所有人都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
事实摆在眼前,输赢不容置喙,她此刻纵然有千般万般的不甘心,也根本不可能为田立平说话。
不然,她身为当家主母的公平与威严,就彻底荡然无存了。
更何况,牧晚秋这伶牙俐齿的臭丫头也绝对不可能轻易揭过此事。
便是老太君,只怕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与其到时候被她们群起攻之,既保不住田立平,还丢了脸面,还不如现在就公平公正地履行赌约,弃车保帅。
是以,杜氏面对田立平的求助,非但没有开口帮忙,反而语气沉沉地开口。
“田大夫,方才你既主动参与了赌局,便要愿赌服输。”
说这话,杜氏别有深意地望着田立平。
田立平不过是一开始的愣怔,很快,他就知道杜氏为什么会有此一言了。
杜氏这是要弃了他。
但从杜氏对他使的眼色来看,她过后也必然会给自己补偿。
田立平明白了杜氏的意思,但他如何能抹得开面,承认自己是个蠢货?
这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他滞了半晌,才磕磕巴巴地为自己辩解,“我,我未必输了!
大小姐的病症现在瞧着是好了,但未免好得太快了些,万一过后复发呢?
他必是给大小姐用了猛药,但凡是猛药,就一定会有复发反弹。
说不定大小姐的身子里已经因此留下了后遗症,只是表面瞧着一切如常罢了!”
他越说便越是镇定,到后面已经十分笃定自己的想法了。
这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神奇的医术,若是有,必然不是什么正道。
这个人为了赢,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杜氏听到田立平的这话,眼神不禁微微闪了闪。
她心中豁然开朗,是啊,牧晚秋表面上瞧着好端端的,但谁知道她身体里是不是埋下了病根?
杜氏像是被他提醒了一番,顿时用一副担忧的目光看向牧晚秋,神色间不免也染上了几分迟疑。
牧晚秋对杜氏的神情视而不见,她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姑奶奶的身体好得很,半点毛病都没有!
你自己医术不精也就罢了,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不中用。
明明输了,却不肯认,反而扯出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理由。
既然这么输不起,那刚刚就别那么自信地打赌啊!”
牧晚秋原本就不是个性子温婉和顺的人,现在这么一番话,当真是锋芒毕露,倒是又多了几分当初混不吝时候的样子了。
田立平被她这一番话堵得面色青红交加,臊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