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一个,保住程家,程家下的本不小。”沈存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神情冷了下来。
“沈将军,慎言。”程时景跪在地上,神色却无半分示弱。
他也不想赔上前程,但是他是世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要以家族为重。
东宫步步紧逼,要查当年之事,若是无人站出来担着,整个程家都得遭殃。
“程某一人所为,与程家并无干系。”
“程大人是觉得,殿下会护你不成?”迟行看着程时景,握剑的手有些紧。
“殿下若是如实昭告天下,让沉国知晓,这责任,严国也需一起担着。”程时景神色坦荡,动手的不是他的人,最后他也未助那些贼人逃脱。
只要太子殿下不把所谓的证据拿出来,沉国公主和使臣遇刺一事,便与严国无关。
所以,他这状罪,怎么也论不到明面上。
“章山,送程大人回府,齐大人,随孤面圣。”书桌后的男人将手上的供状随手交给迟行,开口吩咐了句。
“禁军贴身护卫程大人。”
“是,臣遵命。”章统领抱拳应了,将程时景带了出去。
“沈存,飞鸽传书,急令边关,加强戒备,以防万一。”还身着明黄色储君朝服的男人脚下一顿,开口吩咐了沈存一句。
沈存愣了下,极快反应了过来,点头应下,“臣明白,这就去。”
边界虽早有准备,但是沉国必定会严防死守,不让那位大皇子有机会动其手上残存的兵权。
但是严国已然理亏,为今之计,只有对方也出了纰漏,才是解决之道。
“属下也去。”迟行也退了一步,萧阁的消息毕竟快些,来回也比师兄自己来的方便些。
太子殿下没说话,只是微一点头,便迈步往帝王寝宫而去,齐岁期间一直低着头,未曾开口多说一个字。
“太子殿下,止步。”将二人拦下的是个术士模样的人,身着道服,手拿浮尘,姿态高傲。
“现下正是吸收日月精华的极佳时辰,陛下正在清修,太子殿下莫要扰了陛下修行。”
“大师,还请退开,太子殿下此时过来,应是有要事禀与陛下,朝堂之事,耽误不得。”原本亲自伺候着圣人的大内总管瞧见这一幕,便极快的迎了过来。
那番话是对上那个术士说的,语气谦和,却带了几分强硬。
陛下如今,是愈发信任这术士丹药之类了。
可是这自古,何来的长生啊。
陛下如今,是被蒙蔽了双眼呐。
“你,”那术士面带怒意,却还是没敢多说什么,愤愤不平的退了下去。
陛下虽信他,却也比不过这贴身伺候的人,他还是避其锋芒,以免被这人背后中伤。
毕竟,被陛下宠信,好处多多啊。
“太子殿下,见笑了。”那总管无奈的朝着太子殿下说了句,侧头吩咐了一旁的小内侍一句,“还不快去请陛下起身。”
“父皇近日愈发宠信术士了?”太子殿下面色极淡的看了那个术士的背影一眼,低声问了句。
“回殿下,圣上近日身子愈发不好了,所以这术士,便来的愈发勤了。”那总管叹了口气,边躬身引路边低声应答。
“这不是,连夜里都要寻来的术士轮番值夜。”
“这,方术之事本就是”无稽之谈。
“齐大人,慎言。”齐岁的话还未尽,便被那大内总管出声打断,语气严肃。
“不论这真假,陛下愿意信,便无人能道句假。天子寝宫,齐大人还是注意着些为好。”
他虽偏向太子殿下几分,可他毕竟是天子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人,齐大人这话,说错了地方。
“下官受教了。”齐岁也不恼,低头应了,便不再开口。
是他鲁莽了,天家事,不是他一介臣子随意能议得的。
“石叔多费心。”太子殿下在踏入殿门之前,低声嘱咐了句。
“殿下放心,老奴能劝的,定多劝着些。”石总管叹了口气应着,低声承诺了句,却不敢多许什么。
他平日里劝陛下时,也只不过是仗着多年主仆情分,但是那情分,也抵不上陛下的一个念头罢了,他也只不过是,量力而行。
就像今日,也不过是明白,因着那沉国公主和使臣遇刺一事,陛下定会见太子殿下,才大着胆子将人请进去罢了。
太子殿下和齐岁入内的时候,皇帝已经起身,身上披了件外衣,由着内侍扶着坐到了书桌后。
“儿臣(微臣)参加父皇(陛下)。”太子殿下与齐岁先后拱手施礼。
“太子此时前来,可有何要事?”皇帝接了内侍递到手边的温水,先润了润喉,才去看来人。
“沉国公主与使臣一事,明日便是三日之期限的最后一日,刑部那边已经有了进展,所以连夜前来禀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