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众人均愣在原地。
徐老师率先反应过来:“真搞错了?”
“可不是,刚才急匆匆打电话过来核对了好几遍。南栀,南北南,栀子栀,考核号101069,都对上了,这回没错。”
徐老师给气笑了:“什?么赞助啊,能不能靠点谱。”
无论如何,舞团内部的分歧是没有了。
领导也讪讪道:“确定这次没问题了是吧?”
“肯定没问题了,那边公司负责人亲自打来的电话。”秘书处的老师说,“还好咱们这还没公布下去,要不然临时换人更尴尬。”
“行。”老徐心急火燎,“那我这就宣布名单去。”
“哎,这就去了啊?”
老徐点头:“对,抓紧办,省得夜长梦多。”
当天下午,总考核成绩就出来了,附带本次商演的人员安排。
南栀稳居第一,周盈盈第二,这点无可厚非。
而静待这么多天,众人还以为会?有变数,结果《洛神》那一栏明明白白写的依然是南栀的名字。第二行小括号,里边才写?道——替补:周盈盈。
南栀看到名单的时候毫无波澜,与她预想中完全一样。
她只是好奇这份名单为什么需要商议这么久。
一回头,突然听到有人惊呼:“周盈盈,你?哭什么。”
周盈盈站在人群外圈,眼眶泛红,表情看起来格外委屈。
她揉了下眼睛,露出几分迷惘,很快又抹了一下:“没事……我是就替栀子姐姐高兴。”
名单一确定,就好像尘埃落定似的。
连王颜娇都忍不住拱了下南栀:“恭喜你?啊,还是落在你手里。”
南栀不是小心眼的人,笑了笑:“谢谢。”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恭喜,她好不容易从人群里出来,发现周盈盈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这会?儿刚好有电话进来,她只好握着手机往楼道那去。
“你?怎么知道名单出来了?”南栀朝电话那头笑,“那么准时。”
“没,不知道,我猜的。”隔了几?秒,季寻生?硬地转了个弯,“名单真出来了?”
南栀眉眼弯弯:“是啊。”
季寻:“我写?的那支——”
南栀:“嗯,是我。”
他那边应该笑了声,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见他半天没说话,南栀忍住笑故意逗他:“怎么啦,gene老师。听到是我不开心?不会?又要说我糟蹋了你?写?的东西吧?”
那边急躁打断:“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你?以前对我可凶了。”南栀道。
“以前对我凶”是陈述事实,中间加个“可”听起来就是撒娇了。女人嗓音温软,逗得对方无可奈何。
半晌,季寻毛头小子一般起身踱了几?步,挠头:“你?能不能把那段失忆?”
南栀:“不能!”
南栀刚想和他说晚上应该有空,要不要庆祝一下。
话还没说出口,楼道另一边传出旁人的声音。声音很熟悉,是周盈盈的,只是带着哭腔,像在埋怨什么。
她没听别人打电话的爱好,想着周盈盈有什?么不开心晚点问问就知道了。手刚触到门把手,周盈盈控制不住似的低低呐喊了一声:“可是哥哥你跟我说好的,《洛神》的名额就是要给我的!”
“骗子!你?说认识赞助商的!哥哥你是骗子!”
南栀有一瞬怔愣,倏地拨开云雾看到了这几?天舞团迟迟不发名单的真相。她抿了下唇,悄无声息按下门把手退出楼道。
在舞团没有人不想跳到最好,也没有人不想跳独舞。
所有人都在争那一个位置。她是明争,却免不了被卷进暗斗。
如果说初听到周盈盈的心思?时,还会?有一丝错愕。那再细想,其实都情有可原。只不过不靠自己靠赞助商发话这种事……
南栀入行那么多年当然见过,只不过她永远做不到。
技不如人时,她会选择退出。
她有一腔热忱和赤子之心,历经千帆却永远是个少年。
电话那边季寻还在说话:“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嗯……晚点吧。”
他很敏锐,突然问:“你?声音怎么了?”
“啊?我声音?”南栀清咳两声,“没事,刚刚可能被自己呛了下。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儿我得先挂了,忙完家里见?”
“好,还有件事。”那边顿了顿,才道:“算了,晚点等你?回来说吧。”
彼时南栀还不知道,他要说的就是周盈盈的事。
挂断电话后好久,周盈盈从楼道里出来,眼圈依然泛红。南栀其实已经等了许久了,只是装作路过:“嗯?眼睛怎么了?”
周盈盈说得半真半假:“跟我哥吵架了。”
“看不出来,你?们兄妹还有吵架的时候。”
“嗯……吧。”周盈盈低垂着脑袋,显然兴致恹恹。
南栀依然温和:“盈盈,问你个事儿。”
“啊?”
“给我跳替补,会?不高兴吗?”
她问的太直白了,周盈盈措手不及。几?分钟前,她刚因为这件事哭过,几?分钟后却被迫直面,她张了张嘴,想说不会?。可不会?两个字到嘴边,又万万说不出口。心里明明有那么多不甘。
她自认自己很优秀,怎么会?心甘情愿给人当替补。
周盈盈没答,南栀却帮她答了:“换了我,我会?不高兴。”
周盈盈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看南栀,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片坦诚。
“我刚到主舞团的时候不像你见过的那么风光。”南栀说,“那时候老南还在,对我格外严格。整个舞团里里外外,要是听见南老师骂人,那一定就是骂的我。”
她说着自己低头笑了,嘴角有个浅显的弧度,眼神却带着怅惘:“我给前辈跳替补,群舞也轮不到领舞的位置。那时候我就想,凭什么我挨最狠的批评,但?总是得不到对等的收获。”
“后来呢。”周盈盈问。
“后来?后来我花了成?倍成?倍的时间练习,别人上课我也上课。别人回去了我还拉着老南练舞感。第一次有机会跳独舞的时候,老南和我说了实话。他说我不是没资格跳,是在磨我的心气儿。”
周盈盈不服:“可是老徐常说心气儿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