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未出生就没了爹,全靠着娘亲这个寡妇养大她,还要供她读书,深夜为了省那点灯油钱,摸黑绣着荷包和手帕,手指头都不知道戳破血多?少刺,眼睛都蒙上一层白雾,视力更是远没有以前的好,要她怎能不心疼愧疚。
都怪她没本事,考上秀才了也没能让娘亲过上富裕的日子,反而?让公主孝敬上了。
不得不说,晏清还是承了公主的恩情,要是御医能治好娘亲的体虚眼弱,哪怕她清楚公主的真正意图是她,那她也愿意忍了,不过是一辈子当个男人,不嫁人不娶妻不生育。
既然公主都知道她无能,也不会?逼她上床了吧。
晏清闭着眼睛一会?儿,似乎相通了什么?,轻叹了一口气:“拿过来吧。”
婢女小桂眼里闪过惊讶,恭敬地递上衣服:“姑爷,需要女婢侍候你更衣吗?”
晏清心情复杂,摸过那顺滑光亮的丝绸锦袍,早些年她跟随娘亲去店铺交付绣品,看过店铺上精心摆放在最好位置的丝绸布匹,就这样一匹都要几十两白银,而?这手上的丝绸面料显然又更加细腻华贵,上百两白银都不知道买不买得到,公主府的底蕴和气?派可见一二。
“不需要,你出去吧。”晏清可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更可况她身上的秘密,要是被发现了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婢女小桂应声离开。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紧闭着窗门,昏暗的一角的檀香白玉瓶燃着,密闭的空间蔓开浅浅的香雾,一身姿挺拔,眼目清隽的男子拨开烟雾,目光凝视着眼前的镜子。
浓淡相宜的眉峰,清冷的眼眸似远山之青黛,山涧凉风,劲廋挺拔的身姿,穿着精致华贵的衣裳,却给人一种古代名仕的风范,高洁傲岸的风骨中透着一丝矜贵。
随着嘴唇一勾,镜子里的俊美男子也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讥笑,幽邃的眼眸里带着嘲讽。
晏清敛回视线,不愿再看到镜子可笑的自己,冷言呢喃道:“兜兜转转还是做了面首,可笑,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