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洲难得这么不受待见。
明舒无辜地?弯了弯唇,眼睛笑成?一条缝。男人没好气地?勾了下明舒的额头,对林琴说?:“我?不放心明舒她一个人上楼。”
林琴想想他还挺绅士,赶人的话倒说?得不是滋味了。
明舒淡淡地?扬了下眼尾,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程宴洲玩起女?人的指尖,“伯母,我?现在就走。”
林琴说?:“哦哦,也?好。到?了你这个年纪也?是要注意休息。”
这是程宴洲又一次听林琴说?起自己的年龄问题,他抿了下唇,有口?难言。
程宴洲多看了眼明舒,才说?:“好。”
明舒拿过手机,“妈,他回去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那?边,林琴不信,“我?怎么没听到?关门的声音。”
“……”明舒向程宴洲眨眨眼,男人气闷,她凑近讨好地?亲了下程宴洲的嘴角,悄悄道了:“晚安。”
程宴洲上前搂过明舒,又缠着她要了个吻,“晚安。”
门关上,楼道的一隙光彻底斩下。
明舒靠着墙,漫不经心地?放脚,“满意了?”
林琴:“你们在一起的事我?还没同意呢。”
今天的事大?概是给林琴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她慢悠悠地?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明舒听着,偶尔还配合地?应一声。
有些时候孩子并不是要长辈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而是要让她们觉得自己还能参与一部分孩子的人生,感受到?自己正在被需要。
明舒扎好丸子头,掬起一手水微微湿润自己的脸。随后?她挤出洗面?奶认真地?细好脸。林琴似有担忧的声音传来:“明舒,你还和过去一样喜欢他是吗?”
明舒抹了把?脸,暂时抬起头,“有喜欢但还至于到?那?种程度。”她拉下架子上的毛巾,“我?比之前理智,也?更明白自己要什么。”
她单纯地?享受爱,而不是无条件地?去爱。
林琴差不多知道了,却不免又问:“他就那?么好…”
明舒边做起了个基础的护肤,边说?:“可?能是我?想满足一下我?自己吧。”既然动了心思,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那?万一他再…”
“不会的,这一次我?懂得保护自己,”明舒对着镜子欣赏了下自己的脸,“要是他辜负了我?,我?也?有把?握让他也?不好受一把?。”
林琴赞同道:“是了,所以你别那?么容易让他得到?,他才知道珍惜。”
明舒好笑。她想说?,程宴洲这一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才窥见了她一丝一缕的仁慈。
再来一次,明舒还是会选择折损他,她心疼的不是这些。
——
程家,男人踏月而归。
门口?仅剩一只小东西慵懒地?甩了甩了自己毛茸茸的尾巴,软软地?凑到?他的那?双棉拖边上。接着猜仰起一双水汪汪的棕色瞳孔,“喵。”
程宴洲像往常一样亲近地?揉揉了它的头顶,勾了下唇,“比她有良心。”
客厅的吊灯还亮着一盏,满室红木松香的清幽中,老爷子怕他看不见似地?重重咳了声。
程宴洲抱起那?只猫,走过去,“爷爷。”
老爷子闷哼,“回来了?”
“是。”
老爷子开始发话:“听说?你今天谈恋爱被当场抓包了。”
程宴洲手支起在膝盖,慢条斯理地?挑了下眉。
老爷子眯眼,“你,你…也?太不稳重了。”他冷哼,“一点?都沉不住气。”
程宴洲嗓音淡淡:“嗯。”
老爷子又说?:“那?么心急怎么能做好大?事。”
他教训地?正头上,这时候程家的一位用人走近。
老爷子示意,“怎么了?”
“我?刚才打扫一楼的杂物间,在那?里看到?了一堆红色喜庆的礼品,想问问要不要拿出来。感觉都是新准备的。”
管家连忙说?:“不用不用,那?是老爷子专门藏起来做聘礼的。”他这个话一出口?,老爷子眼刀子狠狠往他身上扎去,“就你话多。”
管家:“……”
程宴洲气势十足地?翘起腿,笑道:“给我?准备的?”
老爷子脸上兜不住,吹胡子说?:“我?自己用不行?”
“行,你黄昏恋也?不是不行,就是当心被人骗了。”
“……”老爷子差点?给他一记硬拳,“你个小兔崽子。”
程宴洲好整以暇地?看他。
老爷子怼回去:“光知道吻人有什么用,不结婚都是不好说?。”他眼风扫过怀里的那?只小东西,“阿猫阿狗比你还会舔人。”
他字字珠玑,直接点?上程宴洲的心坎。
明舒接受了他,却也?只到?接受为止。程宴洲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一直这样也?不是不行,一辈子的功夫花下去,她总能多看到?他。
可?他还记得明舒说?过,感情的事不进则退。
程宴洲坐直,“送亲家的话挑什么礼看着得体?”
老爷子一副你问我?的得意表情,男人却往后?加了两个字,“李叔,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