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夷大炮来了,那就没回纥骑兵什么事了,凌云带领众将士突然又仿佛全身充满了力气,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子母铳全都上了膛。
回纥骑兵为了方便今日拿下黄门关,把大营就扎在关下2公里处弓箭射程之外,正好方便红夷大炮发挥——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源源不断的子弹放肆的往回纥骑兵营内报仇雪恨似的招呼,一天时间都没用上,回纥骑兵死伤过半,剩下的哭爹喊娘的仓皇向西逃窜。
这批红夷大炮经过了改良,以往大炮发射一次之后,要专人依次再装入沙子、黑硫药、引线等等,装填时间特别慢,而且容易炸膛。基本上第一批炮弹打完了,敌人骑兵可能都冲到城下,第二批炮弹还没装好。
这一批炮弹全是子母铳,将炮弹提前装好,两个炮弹一组,打完了子铳打母铳,发射完了这一组再发射下一组,无一炸膛。
凌安之在战场上少有的轻松悠闲,他就坐在一个不用发射红夷大炮的炮筒上摸摸索索,一会摸摸炮筒,一会看看作为炮座的木头车,一会又去炮筒圈上看看军备所利斧似的标识——
最后若有所思的叹为观止,这武器太强大了,他们安西军那点破铜烂铁真是比起来只配去要饭!
他站在大炮上,旁边的凌云少帅正拿着千里眼观看着红夷大炮的狂轰滥炸,顷刻间就将回纥骑兵揍成了断了脊梁的老狗,再也没力气冲他们狂吠了。
凌云胸中出了一口恶气喜不自胜,忍不住向凌安之描述现场道:“安之,看,红夷大炮的炮弹落在了中军,那一队回纥兵匪都没来得及上马。”
“安之,看,回纥骑兵顶不住了,后队变前队,丢盔卸甲的撤退了。”
“安之,看,中军顶不住了,回纥王子那哈达好像穿着黑色衣服要逃,不对,不是黑色衣服,可能灰色战袍脏的,东窜西看,好像也是要跑。”
不知道什么时候凌安之站在了凌云的旁边,他身披轻甲、抱着肩膀、没戴头盔,依旧背插双戟,满头乌发随意的拢了起来——
“少帅,那哈达那衣服底色是红色的,就是太脏了,你看那袍子下摆,还有红色的穗子;他这也真够狼狈的,连家眷都不带了。”
凌云拿着千里眼眯缝着眼睛使劲瞅了瞅,道:“确实是哦,就两队侍卫护着他跑了。”
凌云突然有点无可奈何,这时候要是能乘胜追击,可以一举击杀那哈达,一劳永逸。
不过现在大楚军不具备这个条件了,冲进了敌阵红夷大炮可不长眼睛,一炮下去不走运的话任何人不分敌我全会化成铁水,安西骑兵打光了,不耐远程追逐。
凌云突然紧皱眉头怔了一下,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缓缓的把千里眼从眼睛上拿下来,转向凌安之,望着凌安之水波潋滟墨绿眼睛的深处,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用千里眼都看不清的东西,你是怎么看的这么清楚的?”
“啊?”凌安之好像有点小秘密被人发现的尴尬,声音里包含着那么点又被你们凡夫俗子看到了的意思。
“可能天生的吧,其实也没什么。”
凌云若有所思,怪不得凌安之这些天在城墙上用硬弓射箭多远都不怎么瞄准。
他这个三弟,真是天生的杀器。
******
安西守军最近时来运转了,翼西郡王的援军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靠大炮直接扭转了战局还不算。
大年初二,北疆都护府,泽亲王的援军也到了,泽亲王手下大将田长峰和楚玉丰各带偏将,四万骑兵带着备用军马,一个步兵都没有,只带了必备的人吃马喂的粮草和御寒的皮衣,尽量的轻装简从,昼夜兼程,直接绕过了外蒙高原的边缘,从天山峡谷冲到了黄门关外。
凌云、凌安之等人率众迎接,裹挟着高原寒风和西伯利亚杀器的北疆军将黄门关前的道路围的水泄不通,人皆披着狼皮大氅,坐下的马匹也全披着羊皮御寒,不少战马尾巴上的霜雪还没有融化。
凌安之再仔细观察,见随军的粮草所剩甚少,可能最多再坚持三天,高寒之地,一旦没有补给,基本算是走入了绝境。
这是一队没有后勤和补给的飞行军——所以行军速度提高一倍。
凌安之心中一热,泽亲王选择的道路都有讲究,如果援军到来黄门关还未被破,那这四万骑兵直接就绕到了回纥的后头,两面夹击,回纥必败。
如果黄门关已经城破,那么北疆骑兵自西向东追击,和中原部队里应外合,也能打掉回纥的乌合之众。
四万精骑兵,家底都端上来了,一旦这些骑兵和大将折损,泽亲王许阔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和那些保存实力持兵观望的兵油子比起来,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