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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事情,韩深便回了王府。
他站在内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房中传来一道低沉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得了准许,推门进去,锦衣男子正背对着门的方向,认真欣赏着墙壁上的画作。
屋内光线明亮,书案上一尊莲花香炉吐着袅袅烟雾,锦衣男子的背影融在淡淡烟云里,颇有些神秘感。
“如何?”
“回王爷,江家姑娘安然无恙,人已在回府的路上。”
男子蓦地回头,俊美异常的脸上难掩诧异。
韩深将前后发生的事一一说完,久没听到回音,稍一抬头,就瞧见王爷正饶有兴味地勾着嘴角,手指慢慢摩挲着腰间佩挂的美玉。
顿了顿,又补充道:“江姑娘离开前与我说过一句话。”
他扯了扯嘴角,不情愿地硬着头皮把那句重复了一遍。
男人一下笑了出来,嗓音慵懒带着笑意:“她倒是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韩深没吭声,也默认了这个评价。
案桌后面,男子修长漂亮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光洁的美玉,那玉伴随他许多年,因被反复地摸过无数次,早已泛着温润的光。
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深了深,嘴角的微笑也淡了下去,唇渐渐抿紧,声音有些哑:
“没受伤?”
“是。”
他盯着玉佩,不知在思索什么。
韩深抬头看着主子的侧脸,头一次半分他的心思都摸不准,犹豫片刻,“王爷,那李老三的死……”
男人慢慢闭上了眼睛,懒懒地靠在榻边,眼皮都没掀,淡淡道:“推给江家。”
韩深拱手答“是”,随后退了出去。
书房内又安静了下来,贺阑再度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掌心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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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停在江府门口。
车刚停稳,初好也没等柳静搀扶,直接撩开轿帘探身出去。
车夫似乎没预料到她这么快出来,吓得从马车边上滚了下去。
初好皱着眉,“你怎么了?”
车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吓得惨白,哆哆嗦嗦道:“姑娘息怒,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原主平日对待下人十分苛责,有一点伺候不到位便动辄打骂。
初好没理会,她毕竟是个现代人,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磕头赔罪,拎着裙子跳下了马车,快步就往府门走。
下了车才瞧见面前的江府究竟有多气派,真不愧是京城首富的宅院,比她在电视里看到的显赫一时的那些官宦人家的府宅还要大。
迈步朝大门走着,边走边咋舌感慨道:“真是罪恶的资本家啊……”
话音未落,变故在此时突然发生!
“姑娘!!”柳静一声嘶哑的尖叫声响起。
咻咻!
利箭划破长空,淬了毒药的箭头直直地朝江初好射去!
嗖嗖两支长箭从她耳边略过,擦着垂在鬓边的头发,掀起一阵短促的风,碎发随着风晃了晃。
她还保持着前进的姿势,木楞楞地一动不动,直到柳静跑到她身边,才勉强回了神,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妈呀……”
嘤,还是社会主义好,她想回家!
柳静紧张地打量着,“姑娘,您没事吧?”
初好回头看了眼牢牢钉在墙上的箭矢,箭头嵌进了墙壁几寸,可见力道之大,这要是扎在她身体里……
惊吓过后,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她往前迈了两步,站在府门前的空地,咬着牙,“是哪个龟儿子暗算我!”
似是故意挑衅一般,她话音刚落,又是嗖嗖两声,远处刺来两支箭。
柳静挥剑格挡,箭头被利落地斩断,她护在江初好的身前,却无法顾及身侧的暗箭。
车夫畏畏缩缩靠着马车,缩着头瞧着这边的情况。
意外猝不及防,他的瞳孔瞬间收缩,眼见着姑娘身后一只冷箭逼近她的后背,那箭却突然失了准头,在中途改了轨迹,像是被干扰了一般。
藏在暗处的杀手:……
同伴小声怒斥:“废物!”
被骂的杀手很委屈,他明明瞄得很准啊,低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弓箭。
骂人者亲自拉弓,比刚刚那人拉的更满,射箭的动作更加利落果决,箭甫一离弦,他便得意笑道:
“这下必死无疑。”
咚。
箭又在中途偏了角度,掉在了地上。
“…………”
真是见了鬼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初好身后的箭像不要钱一般接二连三地往这边扔,所有的箭全都准确地绕过了目标江初好,和地面来了亲密接触。
杀手脸色发青,他从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挽起袖子,抓着箭冲了出去,想直接把箭扎进江初好的身体里!
刚一靠近,被柳静一剑毙命。
倒地时还紧紧握着箭矢。
初好无语地看着地上的死尸,他脸上还挂着不甘的愤恨。
抬头望着天,长叹一声,现在终于明白了【幸运值max】是什么意思。
看看把人家杀手都逼成什么样了,明明是个远程的弓箭手,还要来干战士的活。
“姑娘!这帮人欺人太甚了!”
柳静红着眼,显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初好刚想安慰她,略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美美的衣裙边上多了两个洞洞。
“!!!”
居然他娘的把这么名贵的衣服扎破了!
头可断,血可流,身上的钱财不能丢!
初好缓了口气,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箭,对着远处冷冷说道:“看这一地的贱,是把我当草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