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走的很坚决,本君对他这种差别对待十分疑惑,没忍住开口询问:“白笙啊,若是论品级地位,本君可比那人间皇帝高多了,怎么你对着人间皇帝都能礼数周全,对着本君就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白笙听了,一只脚踩在屋里,一只脚踏在屋外,背着双手想了想:“大约是因为他的脸皮一边一张,长得比较匀称。”
……唔,原来是这样。本君点头,手里热茶刚灌下半口,忽然后知后觉地悟出一丝不对味来。
干!白笙丫个小兔崽子!他这是拐着弯骂本君一边二皮脸,一边不要脸!
本君怒的连气都喘不匀,再抬头看,白笙早就撒丫子跑没影了。
夜色渐深时,月上柳梢头,忽然风静树止,万物皆如被冻住一般,就连本君手中的白瓷杯,都跟着薄薄的起了一层冷霜。
紧接着飘进来一股清淡的花香。
本君吸吸鼻子,大喜,一时顾不上反应,攥着杯子便冲进院中,片刻也不敢耽误。
是紫薇花香。
“疏也!”本君急得眼红,在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院子里来回转圈,连声喊道:“疏也!你终于愿意见本君了是么?本君就在这里,你心中有什么委屈,或是你有什么话想说,心平气和的坐下与本君谈不好么?你我既然心意相通,又何至于此!”
老半天没什么动静。
就在本君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将要放弃时,身前一丈处忽然显出个虚虚的背影。
陆疏也依旧穿着他在仙界时惯穿的那件紫袍,不肯正脸面对本君。
“礼……不,帝君。”陆疏也道:“那日骤然恢复记忆,心神激荡,所以走得太匆忙了些,没留神带走了你的战雷剑,现下我来将它还给你。另外司命做不出解药,那符水乃是用上古秘法酿制,解药只能出在制水人身上,我研究数日,现在终于做成了一颗,便也一并带给你了。”
呸,什么剑啊药的,本君此刻想听的压根就不是这些!
但陆疏也不管本君怎么想,只是继续说:“以后每隔七日,我就会来给你送一颗药,等你吃够七颗药之后,身上的咒术便会解开了。”
嗤,谁稀罕什么解药?
本君将牙关咬得死紧,想要上前抓住他,一抬手,却只堪堪抓了道虚影。
风来树又动,一时间天旋地转。本君自木板床上满头大汗的醒来,喝剩下的半杯茶水还搁在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早就冰凉了。
居然是入梦。
陆疏也宁愿用法术入本君的梦,也不愿意和本君见面。他……他心中分明也是在意本君的,究竟为何要躲?
右手忽然摁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本君下意识低头,见战雷剑正安安静静的被放在本君身侧,另外还有一个淡紫色的小瓷瓶,一张字条。
“分则各自安好,合则在劫难逃,搜查令势必会引得人心惶惶,非上仙所为,不必再寻。”
“分……则各自安好……”本君几乎是在牙缝里把这几个小字挤出来的,纸条早在手中揉成一团。屋外,白笙披着外袍气冲冲赶来,一拳砸在门框上:“你大晚上鬼吼鬼叫什么,到底还让不让别人睡……”话说到一半,眼睛余光瞄到本君床上的战雷剑,当下顿住。
白笙拢一拢衣领,皱眉道:“方才……”
“不错。”本君颇惆怅地耷拉下眼皮,叹气:“方才你大哥来过了,只是……他依旧不肯听本君的话,在此处多留片刻。”
安好?陆疏也,你将本君想的也太无情了些,当年那姻缘卦还是你亲自开的,你我三百多年的孽缘是早就定下了的,没有你,本君可安好不了!
大约是本君此刻的脸色很不好看,白笙难得没有咋呼,而是轻手轻脚地挨到本君身旁坐了,有些好奇地把玩起战雷剑。本君忙着伤神,便也没有阻止他。
小瓷瓶中的药丸浑圆鲜红,闻着有淡淡的苦涩味道,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本君只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张口把它给吃下去了。
吃了药之后,本君转头对白笙道:“七日后,你大哥还会再来,你若真想尽快查清楚当年的事情,想法子帮本君留住他。”
“那……”白笙使劲拔了一下战雷剑,没有成功,模样有些泄气:“东元皇帝那边……”
“一切照旧。你若是留不住他,也有那道圣旨逼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