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泷玉便打算回到金雷村寻找锦烟霞,没想到在路上突然下起雨来,她还没来得及拿出夜幕星河就突然被雨伞笼罩了。
她回头一看,竟是一个黄衣的优雅妇人。
“多谢你,夫人。”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真神旨意,是真神让靳铅华在此等候。”
“真神?”泷玉沉思片刻,道,“夫人可是玄武真道的信徒?”
“然也,实不相瞒,鄙人是玄武真道的教宗,泷姑娘,初次见面,希望不会太唐突。”
对方能够喊出自己的名字,这点泷玉倒是并不惊讶,她没有特别低调,或者说,其实经过元邪皇一战后不少中原武林人士都认识她了:“夫人说笑,天降大雨,感谢夫人的雨伞,但泷玉自己有带。”
说罢,她展开夜幕星河,退出了靳铅华的雨伞。靳铅华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伞收回:“天色已沉,路又泥泞,若姑娘不嫌弃,可以随鄙人来,鄙人为你生火取暖。稍作休息后再出发也不迟。”
本来泷玉觉得初次见面太热情不好,但是转念一想,这也许是了解玄武真道的好时机,思及此,她点了点头:“那就叨扰夫人了。”
“客气了,姑娘请随我来。”
说罢,靳铅华便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居所。
靳铅华虽然是玄武真道的教宗,但是生活清苦,就算是居所也很低调,与一般的贫苦人家没什么区别。
“夫人乃是教宗,何苦住在这种地方?莫说奢华,此地也太清苦。”
“鄙人一心修行,只愿虔诚信奉真神,对此并无要求。何况真神恩泽之下众生平等,信徒住得、用得,靳铅华也是如此。”
见她语调轻缓沉稳、面色平常,不似作伪,泷玉便坐了下来,叹道:“教宗清心寡欲,泷玉佩服。”
“靳铅华再清心寡欲终究只是修行自身,比不得姑娘为中原甚至九界和平奔波劳累,”她给泷玉倒上一杯热茶,随后道,“真神有感姑娘辛劳,特地降下神谕让鄙人迎接姑娘。”
泷玉喝了一口茶,缓缓道:“看来真神希望我留名风云碑。”
“确实如此。”
“留名风云碑对你们的真神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它会主张让更多人留名?”
“风云碑乃是圣物,是真神的象征。玄武真道,齐天寿甲,它是仁慈的神,尚武而不推崇杀戮,只为强身健体、用以自保。真神开战天下第一的比试只为让世人知晓武道真谛,而不是引起斗争。”
“但风云碑的开启必然导致争斗。”
“那不是真神本意,何况,姑娘,如果这世上没有风云碑,为了争夺名利头衔的杀戮就会停止吗?”
“……”
“不如说,比起那种野蛮混乱的争斗,风云碑至少提供了一个公平的舞台。而天下第一也可以通过风云碑让世人得知,反而减少私斗。”
这倒是,泷玉想,俏如来此前的安排也是出自这点考量。
“鄙人知晓姑娘并无争名夺利之心,但无论是出于精进自身武道、抑或是减少武林私斗,参加风云碑之战都有意义。”
“夫人今日劝我,是为了你口中的考量还是为了你的真神?”
“两者皆有,”靳铅华依旧声音和煦,“鄙人乃是齐天寿甲信徒,遵照真神旨意行事理所应当。但同时,鄙人也不愿意见到江湖纷争、伤人夺命,我想姑娘也是相同。”
泷玉沉默许久,抽出羲和凰羽,轻轻抚摸剑身。
她想起与慕容烟雨分别时他的话,百年时光过去,他们竟没有什么酣畅淋漓再战的机会了。
思及此,她起身,对靳铅华说:“多谢夫人收留,天色转晴,我也该离去了。至于风云碑,如你所言,我会留名。”
“姑娘愿意如此,靳铅华还要谢过,”她对泷玉鞠了一躬,“风云碑乃是本教圣物,风云碑留名之人,本教都会以礼相待。”
“客气。”
说罢,泷玉离开,前往天下风云碑。
回到天下风云碑之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出背后的双剑,冰心剑气裹挟着佛气轰到风云碑之上,一开始众人只看到粉色光芒划过便无声息了,正觉得没什么,突然,风云碑一阵摇晃,竟然如同皲裂一般,整个碑身遍布网状裂痕、每一道裂痕里面净是冰心剑芒!
天允山一阵地动山摇,飞沙走石、众人几乎要站不稳跌倒在地!
一位隐藏在人群中的书生见状感叹:“此等剑气,不逊于天剑慕容,看来这年的剑神之决非同寻常啊!”
他说完,便提笔记录。而风云碑上“天下第一剑”下面也骤然出现一个名字——
“冰心七重绣”!